可是走进书院,还有这些年来朝夕相处的女学师父们,还有每一年送来女学的孩子们,她们出身富察氏这个庞大的家族,日后的婚事都不会太低,也正是因此,女学教给她们的东西才显得尤为重要。
曹琴默来这里的第二年,她教导过的第一批女孩好几个已经出嫁了,其中有一位是富察仪欣的堂妹,她出嫁半年后给曹琴默写了信,说她嫁的那家人,在成婚前掩盖得极好,家中多番派人查探,都没有什么不足之处。
她嫁过去才得知,夫君房里有两个通房,有一个还怀孕了,二人都是家生子,对府中十分熟悉,暗中给她使了许多绊子;她婆母不愿放手管家权,还要她把两个通房抬为妾室,她也曾想写信回家求助,可她夫君和婆母在外头的名声极好,她已然出嫁,娘家也不好插手管太多。
她在信中写:“默娘,我在家中时,阿玛额娘恩爱,你最初与我们讲这世间女子在后院立足的不易,我只觉得是天方夜谭,如今嫁了人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是好的。多亏你那时有耐心,我们不愿听,你就与我们讲许多遍。”
“我起初真是气坏了,我额娘担心不已,可我成婚将将半年,若是和离,我只怕要青灯古佛度过余生,若不是你那时教了我们许多方法,我是真的要被逼死了。”
“那妾室生下的女儿被我抱到正院养着了,外头都夸我贤良大度,我自己也有孕三月,我夫君整日醉心寻花问柳,我婆母管束不住他,一心指望我腹中的孩儿,管家权也已经握到我手里。默娘,我往后的日子,一定不会难过的。”
信的最后,她写到:“默娘,多谢你,你真是个很厉害、很特别的女子。”
这样的信,曹琴默后来还收到过,富察一族人口众多,每年来女学的姑娘都不算少,总有那么几个会遇上糟心事,但她们有谋算、有胆色,最后都为自己谋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再后来,京中其他人家的女儿也开始被送来富察氏的女学,曹琴默看着箱子里厚厚的一叠信,忽然想明白了。
与温宜骨肉分离,是她为自己做下的事所要承担的责罚,但她这样活了下来,也并非没有意义的。
在后院、深宫中没有丝毫存在感,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