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殿下,关于是否合适,这应该考虑到谐律是目的还是一种手……我是说蹄段”,顾问先生眨巴眨巴眼睛,“如果是谐律只是一种蹄段,那我们这样做的确不合适,但如果谐律成了蹄段,那目的又是什么?而如果达成谐律是我们的目的,那我们现在的确是在用各种方法通向谐律,您尽可放心。”
“让那位叫索瑞斯的幻型灵俘虏假扮成邪茧女王,然后进行一场假审判来安定小马们的心,这是通向谐律之路吗?我听说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一直在说——要是邪茧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把他和他哥哥生吃了。我们这样做,他和他的家虫怎么办?”
“不,殿下,这只是蹄段而已”,顾问先生回答,“我相信您和我都同意,相较于谎言,明显是战争对谐律的破坏更大,为了快速结束战争,适当使用谎言是有必要的,就仿佛一匹小马害了热病,他可以吃一些箭头紫槿来治病,虽说箭头紫槿有轻微毒性,但相较于热病的折磨,这种草本毒素的危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至于索瑞斯先生的安全问题,我们用一些方法进行了保密,邪茧绝对不会知道是索瑞斯先生伪装成的她。”
“你怎么确保?这可是性命攸关的问题!”
“很简单,殿下,就像幻型灵们做的那样,我们暗中散布了很多种不同的说法,小马们出于对您的绝对信任,自然会认为这些都是无稽之谈,而幻型灵的间谍们也查不出哪种说法才是真的。而且真的可以随时变成假的,假的也可以变成真的,这次让索瑞斯假扮成邪茧,下次我们可以让一位小马用变形魔法假扮成邪茧,再下次可以再用别的方法,真真假假,真实和虚假、有用的信息与没用的信息之间没有清晰的记得界限,让我们的敌虫拿到了真的消息却怀疑是假的,让他们拿到虚假消息却信以为真,这才是信息战的精髓。”
塞拉斯蒂娅公主沉默了很久——就像之前一样,顾问先生的做法让她感觉浑身不自在,但是她又明白顾问先生的做法的确是有意义、有道理的。
在如今仍然行走在世间的魔法师中,塞拉斯蒂娅公主无疑是最了解谐律的,这种古老而神秘的魔法力量像空气、像阳光、像地磁场一样包裹着整个小马利亚,这种魔法力量产自心灵,也直接运用于心灵,它于无形中消弭冲突、抹除矛盾,它会将一个和谐的社会更紧密地团结在一起,但也会因为社会中的不谐而受损、衰退,而在这种种可能发生的“社会不谐”中,战争又是最严重的一种。
塞拉斯蒂娅公主仍然记着,在几百年前的“第一次幻型灵战争”中,谐律中的震荡比特洛驹求援的信使来得还快,她能清晰地听到数万匹天马的灵魂在谐律中哀嚎,然后,谐律就像海水一样开始退潮,小马利亚各地的治安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降。
所以顾问先生“用谎言加速结束战争”的行为,毋庸置疑是正确的,可塞拉斯蒂娅公主就是觉得浑身的不自在,而且她还无可奈何。过了许久,她叹了口气,说道:“有时候我真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拒绝出门溜溜腿的狗,一屁股坐下、满脸抗拒,却还是被你和国务秘书们沿着大街拖过去,而且你们走的还是盲道,硌得我浑身不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