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说着,“世事难料,人心最难揣测,怀有正义之心的人,已经是少数中的少数。在生存面前,除非有足够的信仰,否则没人会为了别人的大义,牺牲自己。”
殷雪滴点头:“嗯,微光公子说的便就是此法的渺小之处。实不相瞒,我与师妹先前听到的这些话,只是上半段。过后,又不少的人事不关己的说着,既然与自己没关系,那他便不作恶就是,无需当出头鸟,强抻正义。更何况,大家不仅是为了自我而战,更是为了宗门而战......”
牧信子又接:“宗门就是人们的信仰,不破不立,但实在太难破了。”
底下的四人讨论着,为解救自己而焦头烂额。
许清弦在上看着,不经意间又染上一层失落。
伤难在身,惨状在心,他实在无法打起足够的希望,强撑笑颜。
十三道法术封印,无数想要他命的人,以及早已溃怀的、自己。桩桩件件,都在击垮他。十年前殊途逃亡的那夜,他就没有活下来。今日,不过是演算当年的续果罢了。
当年匆忙,迫不及待。现下他们学了别的法子,比起让他一刀死去再重生,永不匮乏的再来再战。倒不如让他浑浑噩噩,心碎神魄的活着,远比这要好。
他越听着,眼神越发无光,不可控制的陷入自悲自弃之中。以至于良久后,他们究竟想了什么法子,制定了何种计划,许清弦都全然未知。
......
迷香断续,疏雨慢慢清透了晕倒卫兵的沉醉。
暗光之下摇曳着人影,兵器擦碰的声音如细针一般落入众人耳中。
“不好,时效到了,我们得走了。”殷雪滴说着,率先挥出一抹浓雾,遮掩身形。
好在烟雨相伴,雾生起来时,清醒的卫兵并未生疑。
雾内,众人仰头看向许清弦,揣着忧心之色。
涂山忆焦心道:“许清弦,你一定要撑住啊,把这口气咽牢了......”
殷雪滴:“许公子,不管怎样。若今时能救你一命,也算是全了我曾经的愧疚之心了。”
牧信子:“是啊,许公子。我同师姐一样,虽然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但缘分未断,因果没断。你万万要等着我们呀。”
几人前一嘴后一嘴,可陷入自悲的许清弦早已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他挤着笑颜,金眸失色的无常。
直至,微光泠抿嘴后,说出的别致的一句话,才波澜到他溃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