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已亡,罪乃其身。这句话,如同火钳,反复灼烧着他自己。
他自知,此刻无论讲些什么,说些什么全都是无用的。
他听不见、也不会原谅。
“呜呜……”过后,他就这么捏着丝帕,泣声越来越多。
自从前的结拜兄妹走后,他便再没这样哭过。就连“毁灭”的那日,他也只是心甘情愿,悲怜又交加地滴下一滴泪,送于玹灵子。
而如今,他却哭的嚎啕,哭的身躯颤抖不已。
“啊!”不久,他总算长舒心绪,喊了出来。只是这沙沙的音色,将他的悲绝拉的好长好长。
屋外的落雪,是他心底的结冰。屋内的泣水,是他懊悔的言说。
许久后——
明怨生哭泣减弱,比起尖针初磨他的心脏,而这会,这份疼痛他已经习以为常。
他继续静静地躺在床沿,整张床最大的地块,他全都给了姬怀。
他只占着边边,依旧窜着那节衣角,一言不发。
眼中干涩,眉宇不展。泪水仍然顺着眼边落下,只是他不再有反应。不再利用呐喊和嚎啕,述说悲壮。
他接受痛楚折磨他,这是他罪有应得。他人世间最后留恋的人,死在了他的手下。
从前,姬怀总说他眼眉笑起来定然十分好看,只是他平日总死气木讷,倒辜负了这一双美眼。
可现下,姬怀却看不到,它哭起来也是别样的流情款款。
睫早已泪湿,这双眼眸在泣泪间,更显俊美与破碎。
然而,这一切都无人再能感受。
就这般,不知不觉间明怨生竟望着他的侧颜,直至天明。
——
忽而,屋外出现人声:“哇啊!怎得下雪啦。”院外,好几重脚步声,踏上了这里。
其中不乏有女音,“我还以为在外头风雪吹够了,到里头就没有了呢。好冷啊师祖~”
甜糯糯的女音,在唤着玉鸾。
玉鸾抚过她的颅顶,温和一笑:“傻徒孙,你还不懂这些。到了屋内,师祖给你寻一件厚衣可好?”
“嗯,好。”女音回着,虽然甜腻却不沾着喜悦。
之后,那群嘈杂的声音愈发近了。
不久,便有人擅自打开了明怨生所在的房门。
这些动静,他全听见了,可却仍未有半分反应。
入屋后,脚步声更零碎了些,似乎来的人不少。
至此,众人都知晓明怨生在屏风之后,守在姬怀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