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有事吗?”
“有事!没睡我就进去了!”
“噢,进来吧。”
孙桂香推开门,又问:“穿衣服的不?我要开灯!”
“开,开吧。”
黑暗中,听到床板吱呀响了几声,隐约看见胡明乐坐了起来。
灯亮了。
胡明乐上身靠着床头,半躺在床上,下半身盖着被子。
孙桂香阴沉着脸,打量了一下胡明乐,问:“睡觉怎么不脱衣服?”
“我,我……正准备脱。”胡明乐躲闪着孙桂香的眼睛。
“是没来得及脱吧?是外面太冷吧?”
“什,什么意思?”
“别装了!”
“我装什么?我没装。”
“真是的!”孙桂香气呼呼地说,“洗个澡也要偷听,听见什么了?比录音机好听?”
“我,没,”胡明乐的脸霎时变得通红,“我没偷听。”
“那不是有鬼了吗?这院里就住着咱俩!”
胡明乐不说话了。
“几次了?”孙桂香又问。
“就,就今天一次。”胡明乐终于承认了。
“鬼信!光我知道就三四回了,不稀得说你罢了!”孙桂香在胡明乐的轮椅上坐下来,“你到底想干嘛呀?多大的人了,羞不羞啊?想女人就到村里转转,村里还有两个寡妇呢,看上哪个,咱们就请上媒人去提亲,光明正大地把人家娶进门,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想怎么听就怎么听,还用这样偷听吗?”
“我,”胡明乐掀开被子,挪动身体,坐到床沿上,紧张地搓着手,胆怯地看了孙桂香一眼,又低下头去,“姐,我是想女人,可我想的是你,不是别人。”
他咬咬牙,“姐,我想和你结婚,去年年底我就想好了。”
孙桂香愣了一下,没说话,但僵硬的表情明显缓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