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老爷们,只要喝点酒,上了头,气氛没有不融洽的,除非喝过劲儿。
但今天显然不会如此。
老哥俩,外加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杨庆丰、杨庆收,借着酒劲,废话一句接一句,直到喝完了鸡汤,啃完了窝头,酒劲过了,清醒之后,这才止住话头。
这次杨庆有没掏好烟,把京城常用来社交的无过滤嘴的大生产散出去,点上火,开始吞云吐雾后,杨永利这才张嘴说正事。
“哥,今儿我来吧!是这么回事,这不你们二队的队长永春年纪大了,前一阵又闪了老腰,干活一天不如一天,我琢磨着把他换下来,让庆丰干小队长,您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此话一出,老杨头原本舒展的老脸立马重新耷拉下来。
“为了多挣那一两分,天天得罪人,干少了还不行,得天天领头干,屁股后面一堆人盯着,永春就是被这么盯坏的, 他腰怎么闪的,你别告诉我你不清楚。”
“两码事,两码事。”
杨永利摆手道:
“你看哈!你们二队就数你们家辈分最大,永春当队长时,就数您老盯的紧,如今要是庆丰当队长,您老总不会霍霍亲儿子是吧?再说了,二队的青壮年基本都比庆丰低一辈,当叔叔的吩咐活,也理直气壮不是,总不能让一小辈骑庆丰、庆收哥俩头上吧?你说呢庆丰,你想不想干?”
当领导嘛!
虽然只是个小队长,但也比别人高一头不是,杨庆丰不乐意才怪。
“我没问题,不过二叔,这事得我爸点头。”
杨永利也知道会是这么个情况,闻言便看向老杨头,继续说道:
“大哥,您看既然庆丰没意见,咱就这么定了如何?队里几个老人那我早打过招呼了,另外两个小队长也肯定不会有意见,现在就等您点头了,只要您点头,明儿一早我就去找永春。”
“不是,你怎么就相中庆丰了呢?”
老杨头不解道:
“你家老大新房就盖在村北头,地也分在了北边,严格来说也是我们二队的吧!让你们家老大干不更好?”
“别开玩笑了您,我们家老大什么情况您不知道?”
杨永利苦笑道:
“那孩子太老实,要是当了小队长,还不得让你们二队那帮老娘们给欺负死,再说了,咱们村谁家最有出息,有盼头?还不就是你们家嘛!冬天棉大衣披着,皮棉鞋穿着,村里第一辆自行车也是你们家的,谁有个急事不都得来求您借车?大伙听的收音机也是庆有给买回来的,您说说自打庆有上次回来后,即使以前跟您不对付的那几户,见了您不说点头哈腰,也得陪个笑脸对吧!就您家这情况,我要是让别人当了小队长,那帮没屁搁楞嗓子眼的闲老娘们,不得往死里曲曲我啊!您就当......”
“停停停。”
老杨头打断杨永利的话,不满道:
“怎么着我听你意思,收音机成村里公产了?”
“您看您,又挑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