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先不急着喝”,看着何进愤愤不平的样子,孙健震笑了:
“你可知杨侍郎为何不批?”
“我哪知道”,何进一脸不爽的将酒一饮而尽:
“提请的奏表递了好几次,可别说递到吏部,连本部衙门都出不去,每次都被杨侍郎扣下。”
“你呀你,枉你还在中枢干了这么多年,怎么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何进一愕:“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吗?”
孙健震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杨侍郎这是等着那位回来,这几个位置,都给他的学生留着呢。”
“啊?不是说陛下恶了他吗?”
“是啊”,孙健震冷笑:“只可惜,有些人就是榆木脑袋,看不清大势之所趋。”
何进更加糊涂:“什么大势?”
“江南、两淮,湖广,这整个大明,都是天下大势。”
孙健震带着得色,脸色潮红,像是喝多了一般:“苏贼不自量力,螳臂当车,非要挡在咱们身前,可谓蝼蚁撼树,不知所谓也!”
他指了指窗外:“你看看这整个天下,全都是喊打喊杀,恨不能与他同归于尽之声,这难道不是大势?”
闻言,何进沉默了,眼底的诡谲一闪而过,知道戏肉来了。
“兄可是要提携小弟?”
“孺子可教也。”
孙健震哈哈大笑,旋即继续压低声音:“日前陛下已经下旨,将魏圭押解回京,交由三司会审,这事你知道吧?”
“倒是听过这消息。”
“哼哼”,似是感觉有些闷热,孙健震也敞了敞衣襟,吐出一口浊气:
“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的双手划了一个巨大的圈,仿佛要将什么禁锢其间:“苏贼势大,仅仅一个魏圭远远不够扳倒他,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更多的罪名。”
忽然之间,何进明白了什么:“你是说,路提学...”
不屑的扫他一眼,孙健震哼哼了一声:“提学?提个屁的学!”
“陛下让他提督学道,但你看看他干了些什么?扣押学子,以武灭文,他哪还像个读书人?分明是个武夫!”
“可我怎么听说,是因为有人舞弊,被查之后还聚众闹事,才不得已看押的?”
“舞弊?”
不屑的冷哼一声:“一个破书院而已,教的还不是经养正义,都是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值得什么舞弊?分明就是借故打压我等士族,排除异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