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为了小家舍弃了国家大义已经很是惭愧了,日后我们一家就只能躲在山野间,过安安稳稳的小日子,不用再肖想什么大富大贵了……”
说到这里,定远侯叹息一声,眼中满是愧疚。
温琮见此,无奈摇头。
自己的父亲好歹混迹官场那么多年,怎的还如此天真?
“父亲,您觉得我们还能有那样的安生日子吗?”
温琮冷静开口,无情地戳破了定远侯的单纯幻想。
“且先不说我们要救出母亲和大姐姐,就一定要和皇帝打交道。就单说我们如今已经彻底得罪了皇帝,即便一家人平安回到我们的小家,皇帝也为千方百计找到我们的,他身为帝王如何能允许忤逆他的人存在?”
“尤其是手里还有他贪图之物的人?”
话落,定远侯惊诧的目光望着温琮,一时语塞。
该说不说,温琮说的十分有道理。
或许是自己过惯了这么平淡的生活,自动将朝堂那些尔虞我诈给屏蔽了吧……
见定远侯不说话,温琮便知道他认可了自己的说法。
他继续道:“况且,灾难如今已经过去,接下来必然会进入到争权夺利的时代,所谓乱世出英雄,这天下之主自然是能者居之,不同的割据势力一定会渐渐涌现,皇帝这个皇帝之位已经成为过去,未来还能不能做只怕都是未知数。”
定远侯目光幽远,最终长叹一口气。
“唉,你说的对。”
他眼神空洞了许多,好似不愿意面对这些一般。
“燕楚的百年基业,经此一难,真的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啊……”
定远侯的眼中满是愧疚,“在这样关键的时候,为父居然选择了自保,实在是……愧为人臣啊!”
温琮:“???”
不是,这怎么和他引导的不一样?
他父亲这思维怎么跳来跳去的?
温琮决定不再转弯了,直接开口。
“父亲,皇帝想把我们一家往死路上推,您这样做没有问题的。”
“臣子确实应该恪尽忠诚之道,但是也要君贤臣方忠,若是个昏君,盲目的忠诚岂不是在助纣为虐?”
定远侯的眸子一闪,竟是无言以对。
“你的意思是……”
温琮眸色淡淡,“良禽择佳木而息,父亲应当懂得这个道理。”
定远侯眸子微微睁大,看着温琮那无比认真的眸子,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这是……”
“你这是在劝为父谋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