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日光慵懒地斜照在庆阳侯府的朱漆廊柱上。
吃饱喝足的暖暖唤来贴身丫鬟丁香和春桃,三人沿着青石甬道漫步。
穿过月洞门时,春桃指着墙角新绽的西府海棠叽叽喳喳,暖暖却瞥见游廊尽头新搭的秋千架,红漆踏板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
丁香:“庆阳侯爷当真是喜欢姑娘,虽说大人和他说咱们只是小住,却侯爷怕姑娘在府上闷,还是让人装了这个。”
暖暖抚过秋千的扶手,笑了笑没说话。
暖暖一向有歇晌的习惯,从园子里溜达完。
她便回到自己居住的上房,散了头发爬上床睡觉去了。
帐幔低垂,铜香炉里的檀香袅袅升腾,还能隐约听见帐内轻微的鼾声。
吃饱了再睡,就是会睡得很香,暖暖这一觉再睁眼时,雕花紫檀架上的西洋自鸣钟正敲过三下,揉着惺忪睡眼坐起来:“三叔可回府了?”
丁香扶着她起身,“晌午回来看过您,见您睡着,就又出门了。”
暖暖:“外面阳光不错,替我梳头发,我要去荡秋千。”
丁香笑道:“是。”
……
秋千每次荡到高空再落下,银铃般的笑声混着秋千吱呀声。
暖暖荡起得越来越高,绣着芙蓉花裙摆在风里舒展花瓣。
丁香:“小姐,别荡得太高,注意安全啊。”
暖暖:“你不懂,秋千就是这么玩才有意思;等会也让你们俩来试试,这可比轻功飞起来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丁香刚要说话,忽然一道语气不太善的女声刺破庭院的宁静:“你是谁?怎么会在这?”
暖暖猛地攥紧藤索,秋千荡出的弧线骤然停滞。
循声望去,月洞门外立着个穿月白襦裙的少女,鬓边的珍珠步摇随着她傲慢的仰头动作轻轻颤动,水杏眼满是戒备和提防。
“你在跟我说话?”暖暖足尖点地,绣鞋碾过碎石子发出细碎声响。
少女下巴又抬高几分,帕子甩在臂弯:“不然我在同谁说话?我几乎日日都在府上,但从未见过你,你是谁,从哪来的?为何会出现在侯爷的府邸!"
暖暖闻言哼笑了两声。
崔府的嫡长孙女,自小受尽宠爱,何时被人如此无礼质问?
“我是谁与你何干?”她扬眉逼近,鬓边的珊瑚坠子随着动作轻晃,“倒是你?你既然说你是常来这个府上的,那就该知道我是客人,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上前质问客人,我倒是也想知道,谁家的好教养教出你这样的姑娘?”
少女气得脸色涨红,跺脚时绣鞋上的玉铃铛叮当作响:“你,你大胆,你可知我父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