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血脉,认祖归宗,天经地义,贺老爷是为长远考虑。”
“长远?”贺祁嗤笑一声,血丝爬上他的眼球,“长远就是让你们抱走我的亲骨肉,让越昭刚拼了命生下的孩子见不到亲妈?这就是贺家所谓的长远吗?!”
他话音刚落,拐杖头笃地在地上杵了一下,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这声音不大,却像按下了一个开关。
一时间,走廊里的空气骤然降至冰点。
贺老爷子终于完全转过身,那双浑浊却锋利依旧的眼睛盯住了贺祁。
“贺家的规矩,从来都是我。”
他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砸在地上。
“贺家现在还轮不到你一个毛头小子讨价还价。”他顿了顿,脸绷得死紧,“你父亲当年若是…”
“别提我爸!”
贺祁猛地吼了出来,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炸开。
“他选什么路是他自己的事!我不是他!越昭也不是你们家随便塞进来的什么物件儿!这孩子是我们俩的命根子!”
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像头负伤的野兽,眼神凶狠又绝望地回瞪着老爷子。
“你们谁都别想把他从我们身边分开!谁!都!别!想!”
他如今这副模样,一如当初闫明死的时候一样狂暴,失态。
向来彬彬有礼的他,每当遇到重要的人或者事,总是这般。
“命根子?”
老爷子喉咙里滚出一声极其短促,极其冷酷的笑。
“你想让你的命根子跟你父亲一样,落个英年早逝的下场?还是想让这孩子跟他妈一样,无父无母无依靠的去争抢一个所谓的娱乐产业?”
“爷爷,你究竟瞧得起什么?”贺祁被这句激得眼前发黑,“我从来不觉得顾家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产业,更不觉得我爸的选择是错误的!”
“先生!”
助理猛地提高声音截断了贺祁的质问,语速飞快地转向老爷子,掩饰性地压低了点。
“妇产科的陈主任刚才让里面助手传了信出来,说是产妇状况…似乎有点波动,正在密切观察,让家属稍安勿躁。”
这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贺祁即将燃烧起来的理智上。
波动?!
什么波动?
他所有的血一瞬间冲上头顶,又唰地褪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