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次灵力暴走来得猝不及防。高云撞断三棵老槐树才止住退势,后背伤口崩裂染红衣襟,那衣服被血浸湿的冰冷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他盯着掌心开始消散的星纹,突然想起昨夜玉佩里转动的血色图腾。孙瑶的哭声混着林素的呵斥变得遥远,丹田里横冲直撞的灵力突然全部涌向天灵穴。玉佩在剧痛中发起烫来,那滚烫的感觉仿佛要将手灼伤。
高云意识沉入黑暗的瞬间,看见玉佩裂缝里伸出万千星线。那些光丝温柔地缠住暴走的灵力,像母亲梳理孩子打结的发辫。他听见遥远的地方传来银铃轻响,混着林素惊疑的抽气声,颈侧黑纹被星光寸寸逼退的灼痛反而让人安心。
孙瑶的银铃铛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完整的北斗轨迹。林素正要阻拦,却发现自己的本命法宝青玉簪残片发出嗡鸣,昨夜碎裂的家族玉佩粉尘从袖袋飘出,竟与高云周身星辉凝成银河般的漩涡,那漩涡闪烁着五彩光芒,美丽而又神秘。
“成了!”高云沙哑的喊声带着劫后余生的颤音。他周身毛孔都在渗出黑血,眼底却亮得骇人。玉佩悬浮在气海上方缓缓旋转,每转一圈就有星光洗刷过灵脉,那些顽固的余毒正化作青烟消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林素突然按住心口踉跄半步,她家族传承的血脉感应正在疯狂示警。而高云正低头凝视掌心新生的星纹,那图案与昨夜玉佩里的血色图腾完美契合,只是边缘还缺了小半——正是她碎成三截的青玉簪上缺失的纹路。
晨光穿透梧桐叶的间隙时,高云指间的星纹终于完全稳定。他屈指轻弹,残余的黑血在青石板上灼出三寸深的凹痕,蒸腾的白雾里浮动着暗香,那香气清新宜人。
“云哥哥的睫毛结霜了!”孙瑶突然伸手去碰他眼睑,腕间银铃晃出半阙清心咒。高云下意识偏头躲开,却见少女指尖沾着的冰晶正泛着淡金——那是元婴修士灵力凝实的征兆。
林素收拢水云缎的动作微滞。晨风卷起她垂落的发丝,露出颈侧正在消退的咒印:“看来月孛星的反噬被完全转化了。”她弯腰拾起块灵石残片,碎屑上残留的星纹与高云掌心图案严丝合缝,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你昨夜吞噬的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