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据自然有。”文子端喉结滚了滚,先稳住翻涌的心绪,目光却直直望向文帝,“父皇,据儿臣所知,凌不疑是早产出生,幼时体弱多病,根本不适宜习武。可诸位大人看看如今的子晟,骑射精湛,武艺超群,这般与生俱来的领兵习武天赋,若不是承了霍翀将军的血脉,又能从何处来?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话一说完,文子端自己先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自己这番说辞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但这番话也并非为了编造出天衣无缝的伪证,而是为了让父皇相信,让朝中和霍翀将军亲近的臣子们心中存疑,让他们以为,子晟或许就是霍不疑。
眼下最要紧的,是为了拖延时间,迟些给子晟定罪,也好留给他寻找孤城案罪证的时间。
如今,最重要的是先将子晟从山崖下救上来,先保住他的性命。
有大臣正要反驳,文帝捂住脸,指缝间却止不住有眼泪簌簌落下,声音哽咽:“是了…… 是了……”
他像是想起了多年前的旧事,喃喃道:“我还记得,阿狰比阿狸大两个月。阿狰生下来就壮实得很,哭声都比别的孩子洪亮;可阿狸身子弱,风一吹就生病。‘不疑’…… 原来‘不疑’是阿狰的名字,是君华当年特意找霍兄为阿狸强要去的啊!”
“虞侯,这些事你该记得吧!当年这两个小子出生的时候你也是在都城的!咱们还抱过阿狰的。”
虞侯连连点头,“记得,记得的。”
殿内一时陷入寂静,众臣望着失态的文帝,神色各异。
沉默许久的纪遵忽起身道:“陛下,三殿下,臣斗胆说一句,这理由……有些牵强了些!毕竟孩童长大后天性改变、体质转强,也并非没有先例。不知殿下手中,是否还有更确凿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