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自然:";你在翡翠湾处理掉的关家家主,他儿子今年该上大学了。";
林振东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个被他沉入海底的年轻人,左耳后有块蝴蝶状胎记。
这个秘密,本该随着海浪永远消失。
";你究竟是谁?!";
他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冰冷的玻璃幕墙。
暴雨在身后织成银色的牢笼。
蒙面人缓缓摘下面具。
林振东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
眼前这张脸,狭长的丹凤眼,右眉骨处的旧疤,连下唇那颗褐色的痣都分毫不差。
";不可能...你明明...";他的手指深深抠进真皮沙发,三年前亲手注射的氰化物,尸体是他看着推进焚化炉的。
";嘘——";男人竖起食指贴在唇边,这个动作让林振东浑身发冷。
当年那个关家家主被注射毒剂时,也是这个手势。
水晶吊灯突然闪烁起来。
林振东摸向紧急呼叫按钮的手被钢钳般扣住,后脑重重撞在玻璃上。
眩晕中,他看见对方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支钢笔,镀金笔尖在灯光下泛着蓝光。
";你知道人体最脆弱的软骨在哪里吗?";男人俯身时,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畔。
";是甲状软骨上方,声带所在的位置。";
钢笔刺入喉咙的瞬间,林振东听见自己喉骨碎裂的脆响。
温热的血顺着笔杆倒流,在男人白皙的手背上开出妖异的花。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最后映入瞳孔的,是对方从脸上揭下一层透明薄膜的动作。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玻璃上映出的两张相同的脸。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特制硅胶面具,仔细贴合面部轮廓。
喉结处的微型变声器开始工作,当他开口时,已然是林振东浑厚的声线。
";张队长?";
他按下内线电话:";我书房地毯打翻了红酒,让保洁明早来处理。";
挂断时,指尖轻轻摩挲着钢笔上未干的血迹。
暴雨依旧在冲刷这座城市,玻璃幕墙上,两道重叠的血痕正被雨水冲散成淡粉色的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