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钱咋整?那要花这么老些钱呢,谁掏?”
“你是咱家的男丁,爹死了,房子就是你的,肯定你多掏!”
“放屁,那每家都掏,咋就我家掏大头?”王雪梅瞪着眼喘着粗气,谈到钱,她可就是支棱起来的母鸡。
坐在炕沿边的楚春丽依旧不吱声,只看楚爱民跟楚春华唇枪舌战。
楚老太太完全没有话语权,兜里没子儿,说话都像放屁。
以前攒的那两个都被楚爱民不是这用就是那用扯的精光。
三姐妹只负责每年孝敬点养老钱,那十五还没过,就被楚爱民划拉走了,那自然是王雪梅的指使。
七嘴八舌吵了半天也没啥结果,楚春丽这才开口。
“春娥回来再说,先去院头忙活,别都是外人帮忙,主家只有桂芝在外头,让人看笑话。”
不再争吵的几人这才站起身子,加入人声鼎沸的院子。
看时辰的先生也刚巧到,被楚爱民迎进了屋。
先生头发花白,穿着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长衫,扶了扶眼镜,看了看炕上的楚老爷子,鞠了一躬,落座翻书,良久才说出时辰。
“子时入棺,属虎者避让。
守灵三天,午时上山。
哭丧。”
点头哈腰的楚爱民赶紧端上冒热气的搪瓷缸子,“先生,麻烦您了。”
年岁已大的先生摆了摆手,接过搪瓷缸子,低头吹了吹飘在上头的茶叶梗,“楚老爷子行善积德,吾辈楷模。”
定了时辰,自然有了准确的安排。
灵棚不多时便搭建完成,棺材头朝南脚朝西放置在中间。
只等着子时一到,将楚老爷子入棺。
帮着布置灵堂的桂芝被灯芯拦下,不想让她操劳。
“你要干啥和我说,我来整。”
“没啥,就挂个灵幡,又不累。”
“你就坐着叠元宝去,我来挂。”
金纸在桌上堆满,只等着主家来叠元宝。
楚春丽到处转悠显得忙,结果啥事没干,儿媳说是去了娘家有事,儿子也跟着去了,丈夫陈波倒是唯一镇场面的姑爷,跟着众人搭设灵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