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落在丽贝卡腕间的青色斑痕上,那里正随着晶体靠近而泛起微光,
“你从小就带着它,对吗?”
丽贝卡愣住,下意识攥紧胸口的项链。
当海精石重新贴上皮肤的刹那,鳞片边缘的荧光液体突然收缩,淡金色犄角也褪去几分狰狞。
她望着云冥眼中倒映的晶体光芒,忽然想起海啸夜那道劈开巨浪的黑雾——原来早在她坠入深海时,命运的齿轮就已开始转动。
“感激不尽!”
丽贝卡猛地起身鞠躬,却因重心不稳一头撞在桌沿。
实木桌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碎木屑飞溅间,云冥袖中溢出的黑雾已悄然托住坠落的桌角。
灵涡的自我修复系统启动,断裂处渗出细密的光丝,如蛛网般将木纹重新编织。
“不必多礼。”
云冥将另外一份温热的拉面推到她面前,玄霜顺手递去一副干净的筷子,
“先吃点东西。今晚你可以住在通天塔的上层,那里的灵能结界对污染有抑制作用。”
他指腹蹭过玄霜指尖的纸巾,忽然轻笑出声,
“不过下次鞠躬时,记得离桌子远些——这张桌子是三百年前的橡木古董。”
丽贝卡捧着面碗的手顿住,耳尖泛起窘迫的红。
她望着云冥替玄霜理顺歪掉的发辫,忽然发现两人指尖相触时,竟有细碎的冰晶与黑雾缠绕着化作星芒。
海精石在胸口轻轻震颤,那些原本让她夜不能寐的鳞片瘙痒感,此刻竟化作一片清凉的潮汐,正顺着血管流向心脏。
“那个……这位小姐应该是您的妻子吧?”
丽贝卡捧着面碗,目光在云冥与玄霜交叠的指尖上流转。
蒸汽模糊了她的镜片,却遮不住眼底的好奇——方才亲眼看见云冥将玄霜抱坐在膝头的画面,此刻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云冥刚张开嘴,玄霜的指尖已挟着纸巾轻轻按住他唇角,动作熟稔得仿佛重复过千百次:
“现在还不是,我是他的未婚妻。”
她的语气平静如水,垂眸时睫毛在眼睑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却在“未婚妻”三个字上刻意加重了尾音,指尖的冰晶顺着纸巾渗入云冥衣领,在他锁骨处融成细小的水痕。
这暗含锋芒的宣告让丽贝卡险些呛到。
她望着玄霜垂落的银灰色发梢,那抹介于少女与成熟之间的冷冽气质,竟让她一时猜不透对方的真实年龄——尽管从外貌看,玄霜比她这个十九岁的“受灾者”更像未经世事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