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港特有的海盐气息裹着泪水落下,滴在丽贝卡衣服的接缝处:
“这些天你跑哪儿去了?爸以为你……”
她僵在父亲怀里,看着不远处村民们淳朴的笑脸——上次闯村时,这些人明明是漂浮在水面的肿胀尸体,如今却鲜活地站在面前,甚至能看清小李额角未愈的伤疤,那是海啸前出海打渔时被桅杆划伤的旧痕。
夜风掀起丽贝卡的发梢,她望着父亲鬓角新添的白发,突然想起昏迷前最后看见的画面:
被海啸吞噬的24区上空,海啸天灾的身影若隐若现。
而此刻林间摇曳的灯火里,每盏灯笼的流苏都编成了类似的样子,在夜色中诡异地同步轻摆。
“走,回家!”
卡文的手掌紧紧攥着丽贝卡的手腕,粗粝的指腹蹭过她战术服上的灵能纹路。
跟着村民们穿过树林时,草叶上的露珠沾湿了她的靴底,那些新建的木屋在夜色里泛着松木清香,稻草屋顶上还插着未晒干的渔网,绳结间坠着海玻璃磨成的风铃。
茅草房的木门“吱呀”裂开条缝,卡文将丽贝卡推进去时,灶膛里的余火突然爆出火星。
屋内仅靠一盏油灯照明,光线掠过歪斜的木桌——三条桌腿垫着不同形状的鹅卵石,桌面上还留着丽贝卡小时候刻的歪扭渔叉图案。
“那次海啸把家全毁了……”
卡文蹲在墙角的陶罐堆里翻找,搪瓷碗碰撞声中,他捧出碗还在冒热气的鱼汤。
奶白色的汤汁上浮着几片海草,丽贝卡盯着碗沿缺口处的蓝漆,似乎用了有段时间。
父亲将碗推过来的动作顿在半空,粗糙的拇指蹭过碗沿:
“大家在这儿重新搭了房子,材料有限……”
鱼汤的热气模糊了油灯的光晕,丽贝卡望着墙壁缝隙里漏进的月光,突然发现茅草屋顶的编织纹路异常眼熟。
“不对,你们明明都死了!怎么可能还在这里!”
丽贝卡脑海中骤然闪过上次闯村的画面——海面上漂浮的肿胀浮尸、被水泡得发白的巨人观,那是她刻在灵魂深处的恐惧。
“傻丫头,胡说什么呢?爹这不是好好的吗?”
卡文上前想揽住女儿,丽贝卡却猛地后退,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他,周身的空气都因恐惧而凝滞。
“别过来!让我缓一缓……”
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抓起桌边的木椅,踉跄着挪到墙角坐下,帆布裤腿擦过地面时带起几粒泛着荧光的沙砾。
“闺女……”
卡文望着女儿蜷缩的背影,粗糙的手掌在衣角攥出褶皱,最终长叹一声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