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神态倔强，“娘，我已经决定了，今生今世绝不再娶妻纳妾，求您把朵儿过继给我！我愿意照顾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辈子。”
“荒唐，简直胡闹！！”顾老夫人猛地甩袖起身，怒视着他：“你是堂堂国公府二公子，你的正妻必定得是官家小姐，岂容你三心二意！更何况，你以为这孩子是谁的！？”
“这孩子是我的！”顾凉云脱口而出。
“混账！！”顾老夫人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指着他颤抖着唇半晌说不出话来：“我、我打死你这个逆子！！”
话音未落，她挥手拿起旁边放置的花瓶朝顾凉云砸了过去，眼见花瓶就要击中顾凉云的脑袋，他忽然伸臂挡了一下。
花瓶碎裂开来，瓷片四溅。
顾凉云的左肩上顿时多出一条长约五寸的血口子，鲜血汩汩流淌，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襟。
顾老夫人愣了愣，旋即惊叫出声，“阿云！！”
她慌乱地扶起顾凉云，又命令家丁去请郎中。
顾凉云却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反而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娘，我知道这件事很为难您，但我真的很喜欢朵儿，希望您能成全。”
这一幕何止似曾相识，不久前她的大儿子也说过这一句话。
顾老夫人愣愣地望着顾凉云，眼眶泛酸，心中百感交集。
她的大儿子已故，也不知是不是苍天开的玩笑，她的二儿子也喜欢上了姝朵，甚至为了她不惜背负上天下人的骂名。
顾老夫人嘴巴张合几次才勉强挤出一句话，“罢了，都随你去吧。”
“谢谢娘！”顾凉云喜上眉梢，重重叩拜在地。
顾老夫人摆摆手，示意下人将他扶起来。
“下去上药吧，我乏了，要歇息了。”
说完这句话后，她便由身旁嬷嬷搀扶着走进了寝房。
望着母亲蹒跚离开的背影，顾凉云怔怔地站在原地，久久没动。
“二少爷，您赶紧上药吧。”丫鬟走过来提醒道。
顾凉云点点头，任由丫鬟替他处理伤口。
……
半晌后，那小丫鬟才再度折返回来。
姝朵听见脚步声，抬眼看去，却见顾凉云跟在后头，眉心紧拧着，脸色竟是比往常还要白上几分。
他今日难得穿着一袭黑色锦袍，衬得整个人愈发清瘦，露出几分凌厉冷漠的味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