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水面突然凝结成冰,紫萱足下的八卦阵纹渗出靛青色毒雾。少女腰间悬挂的十二药铃同时炸裂,鼎炉状的丹纹自锁骨蔓延至颈侧,每道纹路都燃起幽蓝火焰。她咬破舌尖喷出精血,三千枚裹着霜花的毒丹从袖中涌出,在虚空结成流动的"水火未济"卦象。
"苏墨!震位三寸!"紫萱的嗓音带着金石相击的颤音,指尖迸发的青焰在卦象坎位烧出焦黑裂痕。墨麟剑应声出鞘,剑气裹挟着龙吟劈向震位,却在触及卦盘的刹那穿透虚空——青铜卦台竟如水面倒影般泛起涟漪,剑气径直没入蟠桃园深处。
九千年蟠桃树轰然折断的刹那,整座瑶池泛起血光。坠落的桃实在半空炸开,飞溅的汁液化作漫天火雨。焦土中赫然显现的赤红心脏仍在搏动,每声"咚咚"震颤都引发天地共鸣。苏墨胸口的龙元突然凸起狰狞棱角,暗金龙纹顺着脖颈爬上脸颊。
"原来在这里..."卜者干瘪的胸腔内蓍草狂舞,草叶割裂虚空织成网罗。那颗心脏化作流光没入他胸腔的瞬间,二十八星宿同时偏离轨道。青铜卦盘上的裂纹渗出金血,将卜者腐烂的半边身躯重塑成玉色——眉间太昊族纹鲜红欲滴,玄色深衣无风自动,袖口翻涌的竟是周天星辰图!
卦婴突然从归墟方向跃出,赤足踏碎三枚流转的卦签。她冰凉的小手按住苏墨天灵盖,稚嫩嗓音裹挟着太古雷音:"爹爹,快念艮卦止息诀!你龙元要烧起来了!"话音未落,苏墨瞳孔已燃起金红龙焰,额角生出琉璃般的龙角,鳞片缝隙间不断溢出焚经业火。
归墟深处传来惊天龙吟,南宫璃的龙骨剑冢破开虚空。三百六十柄龙牙剑组成的剑阵悬于瑶池上空,剑柄处的西王母浮雕突然睁眼。玉雕眼眸流下血泪,在虚空中凝成篆文:"痴儿,还不醒吗!"剑阵应声旋转,剑气割裂的缝隙里竟浮现十万年前的景象——青衣女子剜心时飞溅的金血,每一滴都映照着此刻瑶池的乱象。
紫萱突然踉跄跪地,颈侧丹纹燃起的青焰开始吞噬发梢。她颤抖着摸向腰间药囊,取出的却不是灵丹,而是半枚焦黑的龟甲。"原来如此..."少女望着龟甲上"泽火革"的焦痕惨笑,"当年神农鼎煅烧的...竟是我自己的命数..."三千毒丹突然失控,在她周身结成倒悬的"火水未济"卦,青焰顺着卦爻烧向心脉。
卜者——或者说重生的太昊——轻抚胸前愈合的伤口。他指尖划过的虚空浮现先天八卦虚影,每道卦纹都流淌着瑶池金液。"十万年前本尊剜心证道,将恶念封于归墟,善念镇在蟠桃园。"他抬脚踏碎卦婴布下的禁制,足底绽开的莲花竟是燃烧的蓍草,"没想到恶念沾染龙气化作苏墨,善念吸收瑶池精华凝成这颗九窍玲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