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萨满依旧沉默着,他和陛下之间二人的恩怨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你情我愿,总归是要和好原谅的,无非就是早晚的问题,可陛下是万不该用满宫的血染红星象,来逼他低头。
大萨满好似能在床边听到陛下用带着轻蔑的声音忽远忽近像隔着一层纱似的对他说道。
“帝王之怒,就该伏尸百万……”
大抵陛下也是料到了这些宫人最后会求到他这里,所以下手时才格外的狠。可是,该低头的并不是他。
大萨满终于开了口,于地上长跪的那些宫人而言,简直像是天籁之音。
“回去告诉你们陛下……”
大萨满顿了顿,用陛下最讨厌的淡漠嗓音继续说道。
“就说臣的病尚未痊愈,还需真龙的一滴心头血来医,若是他不愿,你们日后也不必再来了……”
大萨满就差没把那句“不想看见跟陛下有关的任何东西”挂在嘴边了。
当离窗子最近的那个枝头上最后一片枫叶落地之时,大萨满看见了跪在地上的宫人们眼中的恐惧渐渐变成了更深的绝望,只是他们不知,他要的并不真是陛下的一滴心头血,而是一个态度。
茶已冷透,水面上漂着片不知从哪落进来的梨花花瓣,虽是点缀了茶香,但不是他要的那盏,再好,他也会弃了。
第二日,太医院又有一位小太监手里不知战战兢兢攥着什么闯了进来,这位小太监一连转了好几弯,直到停在大萨满住着的那间屋子前时才顾得上喘了好几口粗气。
小太监极轻地敲了敲房门,生怕惹恼了屋内的救世主。
“何事?”
小太监先是只推开了一条细细的门缝,往内探了探头,看见大萨满依旧半坐在床榻上,这才敢将门全部推开走了进去。
来到床榻前,小太监将握着东西的右手伸了出来,伸到了大萨满眼前。
“这个,是陛下让小的拿过来给大萨满看的……”
小太监说罢摊开了掌心,大萨满屋内中央挂着的那串仅剩一颗的心形风铃赫然出现在了大萨满眼前。
小太监小心觑着大萨满脸色,紧张兮兮地接道。
“陛下还、还让小的给大萨满带了句话……”
“说。”
“陛下说,说……”
小太监吞了吞口水,又在床前深呼吸了几下,这才勉强能将话给一次说了个完整。
“陛下说大萨满要的只是他一滴心头血,可他却替大萨满保下了一整颗‘心脏’,孰轻孰重大萨满应该是拎得清的,若大萨满还是执意要他的那滴心头血,那就凭本事自己来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