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对着小小三皇子干笑了两声,笑声里透着几分尴尬与无措。
小人儿则先是皱了皱小小的眉头,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无奈神情,他歪着头略作沉思,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随即用软糯的童音给小白鼓劲道。
“姐姐,衣服反正都已经被你给剪成这样了,要不就索性继续试试看?不然换我来的话,我更不会。”
小人儿说罢还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做了个十分笨拙的缝补动作。
小白咬着下唇,犹豫了好一阵子才支支吾吾地开口答应。
“也……行吧!”
小白应声之后,在心里偷偷给自己打气,觉得缝衣服和打人应当差不多,打人是在人身上穿几个孔,缝衣服也不过是在布料上穿几个孔罢了,这个古怪的类比让小白稍稍有了些底气。
可就在小白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之时,却在最基础的环节卡了壳,那团细如发丝的丝线和细骨针仿佛在特意跟她作对,无论她怎么眯着眼瞄准,线头却总是在针眼处擦边而过。几次三番下来,小白急得鼻尖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
小人儿在一旁看得连连摇头,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夺过小白手中的针线。
那双本该稚嫩的小手此刻却出奇地稳当,只见他两指捏着丝线,在舌尖轻轻一蘸,对着月光一穿即过,动作虽没有行云流水却也像那么回事。
虽是小小的三皇子,可身体里占据主导的毕竟还是活了千年的饕餮,饕餮想起西域那头爱美的凶兽,当年在山洞里一边跟他们闲聊,一边飞针走线缝制华服的模样。
因为极度臭美,那家伙的针线活堪称一绝,细针在指尖翻飞如蝶,看得人眼花缭乱。虽然饕餮以前从来没碰过针线,但看的多了,穿针引线这种小事还是不在话下的。至于缝制衣物饕餮可真就无能为力了,西域的那头凶兽于针线方面太过熟练,饕餮当时即便看得专注看得认真,都没能跟上针线在西域那头凶兽手里飞舞的速度。
“给你!”
小人儿将穿好的针线还给了小白,颇为无奈的嗓音里带着藏不住的嫌弃。
小白红着脸接过针线,因看不见小人儿变成透明色的身体,小白的指尖在接过针线时不小心触碰到了小人儿温热的手心,那温度又忍不住让她想起刚刚的窘态,耳根子“唰”的一下烧红了起来。
小白低下头来,继续在那件被她剪成几块布料的衣服上笨拙地缝补,每一针都像是在修补那个一不小心被自己给搞砸的美梦。
对于那几块破碎的布料,小白虽早有规划,但是手里的动作却跟脑袋里的意志产生了分歧,最后的成品若是硬要形容,用小小三皇子的那一句“倒也能看得出来是块布做的”再贴切不过。
小白一共做了五件,从围脖、长袍到裤袜、手套应有尽有,足够把小人儿身上变透明的地方严严实实全都包裹一遍。
小人儿不情不愿地起身抖了抖五件成品,生怕里面还藏着什么被遗忘的细针,开口说话时满脸写着拒绝。
“我能不能选择不穿……我突然觉得变透明好像也没有很难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