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得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沈如松是,她也是。”萧元驰沉声道,“送去知州府衙门,该怎么说怎么做,不用我教你。”
“是!”苏正卓抱拳道。
顾雪芝忽地坐直,她难以置信地望着萧元驰。
“你要送我下狱,不可能,你不能这样对我!无凭无据!”
“沈如松会找到证据的不是吗?”
顾雪芝愕然,是啊,他不自己审而是交给沈如松,沈如松为了自保必会铆足了劲给她找罪名,省时省力,一石二鸟。
萧元驰的声音冷淡而悠远:“雪芝,你可知,出征的孙仲游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五千将士的性命,以及凉州城所有百姓的安危!即便你不喜他这个人,厌恶这桩婚事,也不该在那种时候对他下手,你姓顾,你没有一刻想到过这一点吗?”
顾雪芝想不到,她为什么要想,那些人的性命与她何干,他们是士兵,拿朝廷俸禄的,上阵杀敌是职责,死就死了,死得其所!可她呢,虽然锦衣玉食,却要对着不喜欢的人,不喜欢的城,整日漫天风沙,孤独寂寞,姓顾怎么了,姓顾就要为国为民吗?天底下已经没人比她更惨了!
顾雪芝木然道:“他不配让我这样想。”
“那么我配吗?”
“你配!”
“我配?”萧元驰轻呵一声,“我也不配,你趁我出征之时和沈如松合作谋害殷皎皎,如意算盘打得好,但从没想过,若殷皎皎出事,于我会有多大影响,更没想过,沈如松何以又要帮你,他算计了孙仲游一次,难道不会再算计我一次?我或许会死。”
顾雪芝彻底懵了。
“我……”
“所以你看,你没你以为的那般深情难移,你只是一贯只看最高的枝头罢了。”
寺里静的落针可闻,顾雪芝再也不发一言,她任由苏正卓带人将她搀起,拢翠方才在风波中受了一刀,也随她一并被送走。
周硕伤重,先他们一步被转移,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王爷,我们和老周都是被县主的人撺掇,以为您和杨司马之事定和殷家有关,这才起了除掉王妃的念头。”他们齐声道,“是我们不识好歹不分善恶,我们后悔万分,求王爷王妃责罚!”
他们皆是普通人,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是一样简陋的穿着,粗糙的脸,兵器都拿不出像样的,只因一腔激愤便被利用,害得她殷皎皎几乎殒命,起因是好的,结果是坏的,哪怕始作俑者是顾雪芝,他们依然沾了她一世的血。
殷皎皎想恨又觉得没意思,不恨就觉得委屈得慌,她将头一扭,讲不出一句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