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纸被我藏进口袋，腰间号码牌一丝不动。
我穿过两排摊位，看见左侧有扇半掩的陈旧洗手间门，门边积灰，没人理会。
我压低身子进入洗手间，却见蓝娜娜已蹲在最里头一格，手里单臂贴着腿，余光在盯视外面。
她望见我，低声发了句：“跟紧。”
我反锁门，背靠着冷瓷砖。蓝娜娜捏着口罩，将声音压下去，鞋踢了几下地面。
我蹲下与她平视。她摘下右脚鞋垫，从鞋底半脱出的布片里小心掏出一张小纸条，伸给我。
我用指甲捏出一缝，将纸条藏进掌心。蓝娜娜的动作不带一丝多余，手里的鞋垫重新收妥，重新伸展脚。
“这是最近一周她的动向。”她用掌心擦了擦嘴角，“都写在里面了。
上面有姜美人和别的人约见记录，还有几组加密联系人号码。
全是临时掩号，我跟了两天才拼出来的。你别声张。”
我把纸条塞进裤兜，低头看她左手上干掉的血痂。
蓝娜娜继续盯住洗手间门。“我那天差点回不来。
有人冒充我们基地人，说要给我送事情，骗我出门。
到外头才发现他们是姜美人手下。他们带我进个废弃屋子，说要谈合作。
我推脱不过，进去没十分钟屋里供电全断了。
那时候他们想夺我身上物资单。我是硬拼出来的。”
她用指尖掰了一下血痂，神情变化不大。“后来我自己回来，没和他们正面对上。
姜美人事后没追究，只在后头让人问了我两回。
这人对我们每人带的东西都分外上心。”
我眉头一紧，低声问她，“具体查到什么？”
蓝娜娜低下头，声音压得更低，“姜美人在会期头两天，把物资清单分批交给一伙外地人。
她每晚都要更新记名册，还把物品照录下来。
我看过名单，特别标了重点目标，就是那些有特殊材料、有抗性药剂，单价远高于平均价的那几种。
所有与改造设备、新型修复剂、回收零件有关的东西，她都仔细做了记号。
有人专门盯着你，里面有你带进来的几件装备。
还有两三个人身份不明，他们常在各区转悠，名单我没能全记住。”
空气里闷得发涩。我道：“姜美人自己也参与交易？”
蓝娜娜摇头，补道：“她只做台账，别的都只跟那几个来路不明的人暗地谈。
每晚最后都录音，有只掌中机子专门藏在那排绿色储物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