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等到了天再亮些,陆安总得去处理魔道的要事,届时他先走她再起,也省得两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可她以为自己装得很像,身后的人却早已将这些细枝末节看在了眼中。
他不敢喜,更不敢笑,不敢有一丝的松懈,可眉梢眼底已然多了一抹温柔和笑意。
陆安还是未动,也没有再叫云染染了,云染染就这么僵直地侧身躺着,躺着,久到她以为陆安又睡过去了,突然,她眉头一颤,胳膊一暖。
是陆安运起仙灵自她的胳膊开始,将她浑身又暖了一遍。
一个周天过去,云染染彻底不冷了,陆安收回仙灵,替她盖好了被子。
云染染身后的床榻略微下陷了些,发间落下一吻。
“好好睡吧,我先走了。”
那如风如羽的声音又在她耳畔拂过,声音的主人则轻手轻脚地从床榻边走至了殿门外,待殿门轻轻合上,云染染终于睁开了眼睛。
天光如此之亮,她又如何还愿陷在混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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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两日,陆安只要得空便会来寝殿瞧云染染,他来的时候,云染染不大爱看他,更不同他说话,常常只背过身或者垂着头,将他当成空气一般。
宁可无事找事拉着白枋稚或者孺嬷嬷语无伦次地乱说话,她都不去看他。
可陆安既不怨也不恼,依旧温温柔柔地自说自话同她解闷,亦或拿些魔道的小玩意儿来,供她一乐。
他知道,云染染并非故意不理他,只是她潜意识里的胆怯与恐惧还未消退。
每每白日里云染染知晓陆安来了的时候,身体总是不自觉地僵硬一下,而后又总是几个深呼吸,将那僵硬的姿势舒展开来。
她受了伤,睡得也比平日多些,还遇到梦魇的时候,却也只有他能宽慰。只要陆安靠近,她便会像一只奶猫奶狗一般,自觉的蜷在他的怀里,死死攥住他的衣领不让人走。
直至醒过来时,眼也不睁,再翻过身去当无事发生。
陆安哭笑不得,只觉得云染染将“翻脸不认人”这几个字诠释得极好。
但他也乐得如此。
反正他会陪她慢慢将伤养好,再陪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