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布丸抬起手来。
动作迟缓,给够她犹豫的时间。
她可是巫女。
二十多年艰辛的修炼,怎能为了面前这个呆瓜付诸东流?
她不要答应。
但浅濑响的身体无法动弹。
怎么也无法动弹。
哪怕是一阵风也好,快点吹过来,将这片花瓣……
“是我的了。”
昆布丸用粗砺的指尖拈起那片花瓣,长舒一口气。
浅濑响怔住。
为什么?
她明明是巫女。
却与人私定了终身……?
“分明是要上战场的人,光凭一张油嘴就想定夺他人的半生,未免也太可笑……”她搜肠刮肚,寻找借口意图反悔。
“那这次,我就与你赌上一把,如何?就……以这把弓作赌注吧,”昆布丸将樱花握入手心,另一手解下身后细布包裹的武具。
华美无双的长弓显露出来。
“这是将军御赐,又由灵善坊大人转赠与我的宝弓,飞雷,我要以这把天下最好的弓作赌注,赌我能活着回到这里。”
“如果我高岭输了,这把弓就归你了,但,假使我赢了的话……”
昆布丸眼中的神采如同火焰般明亮灼热。
太狡猾了。
竟然连自己的性命也计入赌局。
这个呆瓜,究竟要逼迫她到何种地步?
心墙轰然坍塌的声音如此刺耳。
浅濑响凝视着他,像幼年时稀里糊涂地收下他奉上的伤药,心绪不宁,最终——
伸手紧握住了飞雷冰凉的弓身。
“要回来啊,昆布丸。”
这是一段太遥远、太漫长的故事。
“所以,”南柯看着浅濑响掌下光华隐烁的长弓,问,“高岭先生最后没能回来么?”
“……”浅濑响沉默一瞬,“胜者究竟是谁,已经无关紧要了,从深渊蹒跚归来的染黑之兽,不论原本身为何人,都是我等必须射杀的对象。”
以高洁的弓与矢射灭邪魔,驱除痴妄与无谓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