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很久不再想了。
即使梦境仍旧会不时被往日的阴影笼罩,她也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因为她知道,虚幻的梦一睁眼就会破碎,留在眼前的才是现实。
可是深埋的丑陋伤疤,却被这样突兀地揭了出来。
散兵知道了多少?
南柯控制不住地想爬起来逃开这里逼仄的空气,至少给她冷静的时间,想想要怎么和他们解释,可是刚要起来,阿望搭在她腰间软绵绵的手阻止了她。
南柯垂头,只是犹豫一瞬,散兵蹲在了她面前。
“怕什么?嘴唇都吓白了,”失温的脸被散兵捏住,嘴唇也被抚了抚,“看你的反应,那些都是真的吧?”
南柯不敢抬头,全身僵硬得像一根被肆意拉扯的蛛丝,随时都要断掉。
“原来如此,双亲,还有妹妹……”
“国崩,”南柯声音微微颤抖,阻止他,“别再说了。”
“放心,我没有同情弱者的兴趣,”安抚似的,散兵按住她后脑,吻了下她的额头,但紧接着,眼眸微眯,泛出一线危险的凛光,“只不过,我一直都很在意——你好像很会喝酒?”
与生俱来的酒量是只属于少数人的天赋异禀,至于南柯,并不在此列。
只是因为拥有更健康的身体,明明吃得并不多,甚至小心翼翼地控制饮食,成长的结果,还是比南意高出不少,其它方面也发育得更为良好。
成为母亲谈资的同时,也引来了一些异样的目光。
南柯对对方根本没有印象,到了半路才听父亲解释说,正在接洽的客户听说他家有对可爱的双胞胎,很感兴趣,反正南柯也没什么事做,就带去见见,权当蹭顿酒席。
她当然有事做。
还没完成的作业,要帮南意换的点滴,全都是她每天这个时间紧赶慢赶要做的事情。
但南柯没敢开口。
车已经开到了不认识的地方,如果因此被半路抛弃,身无分文的她,是找不到回家的路的。
这个时候多少岁……已经没印象了。
包厢里很吵,油炸食品和酒混合皮沙发的味道,加上狭小空间里闪烁的彩灯,处处都让她不适应。
南柯被父亲推到不认识的人身边,揽住了肩膀喂零食。
南柯只在最开头小声叫了句叔叔,就一句话也没有再说,但对方依然对她很感兴趣,还不停说希望家里的女儿长个几岁,也能像她这样乖巧可爱。
父亲好不容易才把聊天拉到正题上。
南柯被灌了酒,晕晕乎乎听到身边的人闲暇之余问她年纪。
“十三岁。”南柯撒了谎。
对方十分可惜的样子,又似乎更兴味盎然了,南柯谎称去厕所推开对方的手,从包厢里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