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最开始的时候。
她刚刚埋完那些点心,和散兵接吻的时候。
后面的一切都是梦魇为了欺骗他们的眼睛,蒙上的虚假面纱。
南柯没敢动他,手肘支起身体,小心去检查他的肩胛、他的小腿。
衣物明明都很完好,凭空而来的一处处伤口,却惨烈得像是真的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
南柯不敢碰散兵,一想到他现在会有多痛,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幻痛起来。
她体会过了。
所以,散兵的神情越是麻木,她就越觉得……心被紧紧揪起来。
“笨蛋——”散兵看着南柯眼里迅速浮上的一层水光,拖长腔调,“要怪就怪你突飞猛进的吻技吧,在被亲得神魂颠倒的时候中阴招,我也是第一次。”
“我……”南柯的眼泪一下子给憋了回去,“你……”
“抱歉,打断一下。”身后一道清冷温润的熟悉女声,“国崩的伤不要紧吗?”
南柯一惊,撒开散兵的手弹簧似的弹起来,往后看。
是拿着弓的浅濑响。
“我在半睡半醒间察觉不寻常的邪气,于是起身找了上来,”浅濑响平静地解释,“那时你们都已被梦魇捕捉,我只好也入梦去一探究竟了。”
“不要紧。”散兵跟个没事人似的坐起来,说话时脸上的伤口被牵动,表情僵硬中透着不爽,“出问题的东西就埋在旁边,你自己看着办。”
浅濑响视线在他不寻常的伤口上停留着,若有所思,轻轻颔首。
梦里浅濑响对散兵那一箭还历历在目,南柯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她的打量,伸手拉散兵起来。
无动于衷不代表不痛,散兵刚站起来,受伤的小腿似乎脱了力,整个人失去平衡,栽倒在南柯怀里。
“国崩,要不我背你回去吧?”南柯扶着他问。
腿伤的位置刚好被绑腿挡住,乍一看没有什么,但底下的伤口不出意外,大半筋肉都断掉了。
“你确定?”散兵眉尖一挑,斜睨她。
南柯点头。
她还是有点自信的。
毕竟都被他压过这么多次了,他也就力气大得离谱而已,空心人偶的实际体重比起阿望还差一点。
更何况,她还比散兵高。
对上她满眼跃跃欲试,散兵眼睛一敛,冷哼:“做梦。”
说罢推开她,脚步不稳地自顾自下了草坪。
南柯快步追在后面,时刻准备着扶他一把。
经过樱树下的神龛时,她下意识侧头想去看看阿望,见到眼前的景象,脚步突地被定在了原地。
神龛前没有阿望的影子。
地面众多脚印凌乱,七日香明灭不定,青烟在微风中徐徐被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