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纳塔,南柯和散兵又辗转蒙德。
逛过风龙废墟,朝圣风起地的圣橡树。
在赋闲风神的陪同下走一遭马斯克礁,亲眼目睹逐日破碎的世界之壳,又去闻名遐迩的爱心小岛看一次夕阳。
南柯计划的行程匆匆忙忙,好歹是走到了终点。
散兵和她一起坐在岛礁的礁石上。
金色的水浪在脚下潮涌。
出乎意料地,南柯以为散兵会像之前一样,口气随意地问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
他却双手撑在身后,盯着下落的夕阳开口:“说吧,你要离开我去哪里?”
南柯迟缓地眨了眨眼,视线从红彤彤的落日,移落到散兵脸上。
那秀丽的脸廓被镀上一轮金边,衬得淡淡泛冷的眼睛也焕起暖光。
“不久之前还在为末日居安思危,现在却和我到处胡作非为,没有半点顾忌,呵……”
散兵故作轻飘深吸一口气。
他压抑嗓音问,“你要离开很久么?”
那莫可名状的、即将失去她的直觉,在此刻再度在他胸中显现。
愈发强烈。
像一只无形的尖锥,每一下都向血肉深处绞钻。
散兵落在礁石上的手指无声蜷缩收紧,过于用力带起的刺痛,从指腹直抵脏腑,与虚幻的痛楚对抗、勉力达成平衡。
“……国崩,”南柯许久发声,“还记得我们在至冬拿到的雪景球吗?”
“跟那个有关?”
南柯仔细地把纳西妲告诉她的事情,讲给散兵听。
夕色无限灿烂,笼罩大海与天空。
如同与身边人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一边摇摇欲坠。
一边连残照也无可挽留地流逝。
说到她要和梦一起成为新世界之种的养料时。
余光里尚算平静的人猛然震惊转过了头。
南柯坚持住不去看散兵,放眼远眺从金黄转至火红的海平线。
太阳已经几乎完全落下,只剩被大片火烧云淹没的一点边角,像颜料盘打翻天空,沉滞的色彩将金光一点点吞噬。
“……阿贝多说,或许我可以用他的办法,把树从梦里转移出去。”不忍惊扰那番美景,南柯语气柔和。
“你就那么相信他?!”
南柯的肩膀被捏住,强行扳过面向身旁。
入眼是不输暮色绛紫的一双眼瞳,一抹雪冷的青色紧缩震颤。
“如果失败了呢?!”散兵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