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捏着的铜铃碎片不知何时拼成了残缺的八卦,正中那抹血渍恰好落在艮位。";三天前灵虚镜照出的皇宫飞檐,";她将碎片抛向哭喊的妇人,";和此刻冰兽犄角上的青铜铃铛,雕的都是双层反檐。";
卜凡瞳孔猛地收缩。
记忆里御书房暗格中的边关奏报突然闪过——塞北十八部,唯有冰原狼族会在祭器上刻双檐标记以示尊贵。
他反手扯开苏瑶的狐裘,少女掌心冰晶已凝成完整的皇宫飞檐纹,与她锁骨下方新浮现的紫色狼首印记正隐隐共鸣。
";不是灾星。";甄婉的银丝不知何时缠住了首领脚踝,丝线上流转的霜花里映出冰兽瞳孔深处的青铜反光,";是有人把皇宫巫蛊种进了狼族祭坛,让冰兽误将我们当作......";
凄厉的狼嚎吞没了后半句话。
冰兽首领突然人立而起,犄角上的青铜铃铛迸出刺目血光。
被困孩童周围的冰层轰然塌陷,露出下方汩汩冒泡的黑色浆液。
郝柔的弓弦在此时发出崩裂的颤音,她盯着随血光浮现的某个纹路,右手悄悄摸向腰间暗袋。
郝柔的箭镞在弓弦震颤中裂成两半,碎冰顺着她冻红的指尖簌簌而落。
部落战士的骨矛已刺破她后颈皮肤,巫毒黏液在狐裘领口灼出焦黑的孔洞。
她忽然对着老猎人耳语:";您孙儿今晨在冰窟窿里捞到的青铜铃铛,是不是缺了半片饕餮纹?";
首领的骨杖突然偏离三寸,幽蓝鬼火映出他瞳孔里翻涌的惊疑。
远处被困孩童的哭喊刺破风雪,郝柔趁机将半枚冰晶抛向空中——那分明是缩小十倍的皇宫飞檐模型,檐角悬着的青铜铃铛正与冰兽首领犄角上的祭器如出一辙。
";三日前我们在灵虚镜里见过。";郝柔喉间的血沫在寒风中凝成红珠,";礼部侍郎用这铃铛装殓了三十七具巫蛊人偶。";她突然扯开左袖,小臂上紫黑色的咒印与孩童母亲脸上的图腾纹竟首尾相接,";您当真要放任真正的灾星吞噬整个部落?";
骨杖重重砸进雪地时,冰层下传来某种庞然大物苏醒的轰鸣。
首领脸上扭动的图腾纹突然渗出黑血,他盯着郝柔臂膀上与自己胸前如出一辙的狼首印记,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狼神祭坛若毁......";
";毁祭坛者正在驱使冰兽。";卜凡突然将龟甲卦按在冰面上,血色卦象竟与薄萱拼凑的八卦碎片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