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斋的断角猛然暴涨，青铜锁链上的古老铭文蛆虫般蠕动。他的晶化血管破开皮肉，在半空结成张牙舞爪的形状，其上每一道血色褶皱都在嘶吼：
“千鹤永存！”
阿橘的利爪撕开三条缠住解忧脚踝的血管，却被后者扫出的气浪掀飞，胖硕身躯险些撞碎一尊净火宗青铜药鼎。
鹦鹉惊呼一声，在半空中接住晕头转向的阿橘，尾羽扫过沸腾的浆液。那些溅起的火星在空中凝结成雾，在触及镜面的瞬间被琉璃火吞噬。
解忧狠心咬破舌尖，的血雾喷在命镜碎片上——尾鹤的残影在血光中凝实，腐烂的舌骨正蠕动着吟唱歌谣的第五段。
白夜斋的瞳孔炸开蛛网状晶纹，断角根部的人面毒蛇齐齐转头咬向自己宿主。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插入岩浆池。
丹房东侧的千棱光谱仪突然炸裂，水晶碎片在空中肆意飞舞。解忧的忍义手弹出钩索缠住白夜斋的脖颈，借力荡至半空时，七条毒蛇已将她原先站立的地面咬出深坑。鹦鹉俯冲啄碎两条蛇瞳，喙尖被反溅的赤磷液腐蚀出白烟：
“他奶奶的烂疮货！”
这家伙体内的琉璃火实在太过难缠，几乎都要进化出自我意识了，会主动抗拒命镜的吸收。这就好比你你在扫地，结果地上的灰尘突然跳起来给了你个大嘴巴子外带一套托马斯回旋，末了还踹了两脚，可怕的很。
“灰烬...藏星图...”
解忧嘶哑着挤出残破的咒文，命镜碎片逆向旋转。镜中尾鹤虚影的琉璃羽翼片片剥落，每一片羽毛都化作燃烧的锁链捆住毒蛇。白夜斋发出非人的咆哮，断角根部渗出混着晶粉的黑血，那些血珠落地，生长出数条奇形怪状的赤磷菌丝。
“残灯...照归路...”
声带挤出最后一句咒言，命镜碎片上咔咔咔出现数道裂痕。无数虚拟晶化碎片刺入白夜斋的血管，那些狰狞的人面毒蛇在惨叫声中化作青烟。
解忧踉跄着跪倒在地，右手指节因过度攥紧而露出森森白骨。
白夜斋抚摸着断角处消退半寸的赤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晶渣里裹着半片血符，还有一截缠绕蚀阴丝的指骨：
“多...多谢...”
话音未落，整座丹房猛然开始颤动、塌陷，白夜斋微弱的声线被淹没在青铜锁链的断裂声里。
解忧在坠落的丹炉中抓住阿橘的后颈，瞥了眼鹦鹉，示意对方别忘了自己还长着翅膀。忍义手的钩索钉入正在崩塌的琉璃穹顶，手背符文微微发烫：
“城主大人说话可还算数？”
“自然作数。”
白夜斋于倏倏而落的琉璃晶屑中抬头，朝着解忧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这一番操作下来，他体内的晶化现象恐怕只缓解了1%左右，但那种随时会化为琉璃的死亡威胁感减轻了不少，让他心情很是舒畅。反正尾鹤真言卷对方根本拿不走，借她一观也无妨。
......
琉璃宫，地下回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