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啊……后来在我七岁那年,我娘先扛不住族中姑婆和街坊邻居的议论,赶着我爹出远门的时候,请人来给我缠了足。”程映雪的声线放得很轻很轻,“我不怨她的,苏姐姐。”
“因为我娘只是个性子柔弱的普通女人,她小的时候,她的爹不会给她讲经商的趣事,不会教她看铺子里的账簿……她读的是《女训》,学的是女红。”
“她只是在做她觉得对女儿好的、她以为对的事。”
“可是苏姐姐,您说,世人都觉得的好的、对的东西,”小姑娘瞳底光色微暗,“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苏长泠不着痕迹地向后偏了偏脑袋:“我不知道。”
——她仅剩的那一魄,还不容许她理解这样复杂的情绪;她对“红尘”浅薄的认知,也阻止了她迅速做出最“合时宜”的判断……她好像只能回她这个。
哪怕她清楚,她理论上应该给她个答案的。
随便什么都好。
“是了,您是修士,”程映雪面上的笑意一苦,“当然是不知……”
“但我在这种事上,一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