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触碰到山君剑鞘的少女森森咧嘴,一口白牙在日光下莫名闪烁起寒光:“管它伏矢、雀阴还是吞贼……一应先打了再说!”
——刚好还能让她出一出她这一肚子的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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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泠与非毒一人一鬼,是赶在二更时分,悄悄潜进的墨坊。
彼时那天早已黑得透了,白日里留在烟房内守窑炼烟的墨工们也纷纷下了工。
整座墨坊内,除了草窠子内会偶尔传来两声低哑的虫鸣,与风吹过竹林带来的“簌簌”声外,便再无了别的响动。
矮身趴伏在房顶、小心观察着坊内动静的苏长泠伸手戳了戳女鬼的衣角:“非毒,你说咱俩今晚真能抓到那几个老货的踪迹吗?”
“这都二更天了……这坊里的鬼气怎么还跟着白天一样,似有若无的教人辨不分明。”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女鬼面带迟疑,“但依着常理来讲,我们白天来过墨坊,他们这会应该也已经知道了你我二人的动向——”
“按说,也不会丁点反应也无。”
——起码得像她当初那样,恶意冒出来逗弄小长泠一番才对吧!
非毒思索着拧了拧眉头,近乎本能地蜷指抠紧了掌下的瓦缝。
夜风穿过竹丛,被细叶绞刮成了纤薄的刀子,扑在面上隐隐生痛——她忽然听见了潜藏在那晚风里的、极致哀婉又鸣声细细的,女人的哭诉。
“惜我女儿时,芳名天下知……”(注:啊对这破诗还是狗作者瞎编的,不可以借鉴,古体诗,有换韵,部分平仄问题见章末作话!)
这个声音……
险些以为自己幻听了的女鬼眉头霎时紧锁成了一团,耳畔风中传来的啜泣声,却随着她的精神集中而变得愈发清晰——
“才闻宫墙里,貌可赢万枝。”
“鸿雁堆门满,往来踏槛低。”
“闺中十七载,始作谢郎妻……”
“怎么了?非毒。”意识到身侧女鬼形容不大对劲的少女压低了嗓子,非毒闻言却对着她轻轻摇了脑袋:“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