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盯着碑文上浮现的"帝陵"古篆,最终将断链重重摔在祭坛:"七日后的三界盟会......"
欢呼声吞没了后半句话。
申斌感觉有温热的灵力注入经脉,他抬头正撞见方极眼底未散的镜光——那里面翻涌的不仅是昆仑镜的时空长河,还有他方才在遗迹里燃烧罪纹时,某个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瞬间:当最后一道锁链崩断,他本能护住的不是阵眼,而是被魔气波及的稚童残影。
暮色染红祭坛时,申斌倚着残碑看人群散去。
掌心新生的银纹忽然泛起暖意,某个曾被他夺去灵根的少女,竟隔着三丈远朝他行了个武者礼。
"感觉如何?"方极的声音混着青铜钥匙的轻响传来。
申斌摩挲着残碑上的剑痕,突然想起二十年前被锁链拖进黑暗时,也有过这般温柔的暮色。
喉间的血腥气翻涌成某种陌生的酸涩,他张了张嘴,却见方极的袖口闪过半道锁链虚影——与顽固派长老纹路同源,却缠绕着昆仑镜的金芒。
暮色将青铜钥匙的虚影拉长,申斌的指尖陷进残碑裂缝。
方极袖口的锁链金芒忽明忽暗,映得那些尚未褪尽的罪纹如同月下褪鳞的蛇。
"你知道我数过多少次星图偏移的角度?"申斌突然开口,喉咙里还卡着碎骨,"在灵武界当暗桩的七千三百零九夜,每次传递情报都要割开罪纹放血——那些老东西把锁链缠在我的元婴上,呼吸重些都能听见铁锈味。"
方极的指腹仍停留在对方心口。
昆仑镜的流光渗入新生银纹,映出二十三条交错的时间线——每条都在此刻震颤着收束成同个画面:白发苍苍的申斌在冰川尽头自爆元婴,炸碎了灵武界的天道碑。
"现在你能听见什么?"方极突然曲指轻叩残碑。
青铜钥匙的虚影突然暴涨,将整块帝陵残碑化作半透明的星晷。
申斌瞳孔骤缩。
他看见那些曾被他亲手斩断的锁链正悬浮在时光长河之上,每截断裂处都绽放着血色莲焰。
当昆仑镜的金芒扫过第七朵火莲时,他听见自己元婴深处传来清脆的裂响——不是锁链绷断,而是某种陈年冰层融化的声音。
"听见......"他染血的睫毛颤动如垂死蝶翼,"听见青岩镇早市的炊饼叫卖声,那年我奉命去破坏护城大阵,却在巷口被个总角小儿塞了块芝麻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