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骤然死寂。
魏衍的嘴唇剧烈颤抖着,他当然记得那个暴雨夜——三千守关将士被腐蚀成白骨,却连敌军的影子都没见到。
此刻厅外传来密集的踏地声,新生代武者们自发组成的巡逻队正举着传承晶石冲向城墙,他们铠甲上未干的血迹在晨光中格外刺目。
申斌突然抓起案几上的星砂粉尘按进伤口,鲜血与黑雾混合成的诡异符文腾空而起,在防护罩上投射出倒悬的秘境虚影。
众人惊恐地看到,那些本该沉寂的灵脉节点深处,无数半透明的触须正顺着规则晶石的裂缝向上攀爬。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方极的镜光突然穿透屋顶,将申斌制造的幻象烙印在每个人瞳孔里,"申统领,我需要你带二十名......"
"我带三队去西南。"申斌斩断一截被黑雾侵蚀的发梢,转身时玄鸟纹披风扫过魏衍僵立的身躯,"劳烦长老启动备用噬魂阵——用我的战勋做阵眼。"
当他跨出议事厅门槛时,某个蜷缩在母亲怀里的孩童突然抛出块麦芽糖。
褐色的糖块撞在申斌护心镜上裂成两半,露出里面裹着的驱邪符——显然是今早刚从庙里求来的。
要塞广场的星纹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林华的本命剑突然发出清越剑鸣。
他望着申斌率队冲进传送阵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某处凹陷——那里刻着三年前某个雪夜的坐标。
林华的剑鸣在死寂的议事厅里格外清越。
他屈指抹过剑身凹陷处,青铜灯影在刻痕里流转出三年前暴风雪的轮廓。"那年大雪封山,是申统领剖开自己的规则核心为阵眼,才保住了天狼关十万妇孺。"他的嗓音像淬过冰的刃,割开凝固的空气。
魏衍的鹤纹袖口簌簌发抖,玉盏碎片在他脚边凝出霜花。
林华突然翻转剑刃,雪亮剑光里映出议事厅穹顶的星图——某个黯淡的星位突然迸发血光,正与申斌战勋勋章的位置重合。
"诸位可知为何赵老将军的佩剑能撑到援军到来?"林华弹剑长吟,剑脊浮现出焦黑的指痕,"是申斌在噬魂阵里燃烧了百年寿元,替剑灵承受了九成蚀心蛊的侵蚀。"剑鸣声中,幻象在众人眼前展开:暴雪覆盖的城墙上,申斌右臂银纹正将黑雾引向自己心口,三千将士的白骨在他身后泛起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