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不见黄河不掉泪!!”陈老太太怒了。
“婆母怕是说错了,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陈二太太嘻嘻笑出了声,那原本细白的牙齿都被血色染红,瞧着格外惊心动魄。
她又抬起袖口,略微潦草地擦了擦,“账簿没有,有本事就弄死我。”
“你真当我拿你没法子么?!”
这话吼得气势很凶。
可等吼完了,陈老太太细细一想,顿觉背脊发凉。
说实话,眼下她还真的拿这个儿媳妇一点办法都没有。
论夫妻情分,陈二太太对丈夫几乎没什么旧情可言,这个节骨眼上陈家更不可能休了她,那是平白给自己添堵;
论母女关系,二房所出的小闺女早就定下了婚事,双方连小定都下了。这会子陈家要对那孩子做什么,怕是亲家那头第一个不答应,闹大了搞不好会连累长房一脉;
最后,陈二太太身边连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了。
原先,老太太还觉着是儿媳自知理亏,变相地服软。
她还挺高兴的。
可以光明正大地给儿媳房里塞眼线了,何乐不为?
想那陈二太太嫁过来时,她就想这么做了。
可惜一直没能成功。
如今一朝得势,陈老太太自然毫不留手,将陈二太太身边塞的都是自己的人。
这会子瞧瞧,反而令陈老太太自己束手无策。
没有亲近的人在陈二太太身边,也就意味着,无法拿这些人威胁儿媳。
她——真的拿她一点法子都没有!!
陈老太太总算回过神来。
她直视着跪在跟前的儿媳,嘴唇动了动,有些说不出话来。
陈二太太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嘴角勾起。
一阵暴怒,陈老太太顾不得那么多,亲自上手扯着儿媳的头发耳坠,又是狠狠一通毒打。
下手越狠,陈二太太的嘴就咬得更紧。
足足折腾了一盏茶的功夫,陈老太太终于受不住了。
捂着心口喘着气,她气闷道:“把她关在这屋里,谁来都不许看!也不许给她茶饭!!”说罢,她冲着陈二太太瞪起眼睛,“我倒要看看,你骨头有多硬!”
陈二太太无所谓:“我说了,有本事就弄死我,这样软刀子显得您怪没能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