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箱破水而出的瞬间,荆轲反手掷出腰间虎符。六枚青铜器在空中撞出宫商角徵羽五音,最后那枚"羽"音符正正嵌进箱锁。月光顺着裂缝淌进去,照见帛书上金线绣的楚宫云纹。
"戌时三刻,昆仑水闸。"荆轲念着密令突然顿住,指腹摩挲火漆印上展翅的玄鸟纹——这分明是赵清漪及笄时,他亲手熔了秦王赏的夜明珠打造的耳坠图样。记忆里那个雪夜,赵国三公主耳垂冻得通红,却执意要他对着月光雕刻:"要像《洛书》里说的北辰星,翼展七寸三分......"
"咳咳!"老吴的呛水声打断回忆。荆轲靴尖挑起船工下巴,忽然笑了:"楚国云梦泽的鳄鱼筋味道如何?"他晃了晃从对方怀里摸出的半截蜡丸,"能让死士把毒囊藏在后槽牙,阁下可不是普通船工。"
河风卷着潮湿的水汽灌进底舱,荆轲玄衣下摆还在滴水。他忽然用楚地俚语哼起《越人歌》,眼见老吴瞳孔骤缩,手中鱼肠剑已抵住对方突突跳动的颈脉:"告诉你们项将军,他安插在咸阳的十二个暗桩,上月刚被做成腊肉挂在东市。"
老吴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突然暴起撞向剑锋。荆轲早料到此着,旋腕翻掌间,剑柄雕着的睚眦兽首重重击在太阳穴上。看着瘫倒在地的身影,他弯腰扯开船工衣襟——左胸果然纹着燕国刺客盟的蛇形标记。
"这就对了。"荆轲把密令揣进贴身皮囊,突然对着虚空说道:"跟了三个时辰,不嫌累?"话音未落,袖中飞出的虎符已击碎舱窗。月光漏进来时,有道窈窕身影鹞子般翻上舱顶,石榴红裙裾在夜风里绽开血色。
"雪姬姑娘还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