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话音，那些被灵魂印记冲击而逸散的元首人格碎片，以及从“净化仪”中逃逸出的反抗者意识模板，像是被投入了火星的干柴，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共鸣、碰撞、融合。
元首猛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发现，汤少引爆的不仅仅是他自己的灵魂印记，更像是一个引信，点燃了这片意识之海中所有不稳定的因素。
那些被他强行整合、压制的人格，那些被“净化”的反抗者残留意志，在汤少那纯粹而坚定的“选择”意志的感召下，开始躁动，开始反噬！
“不！这不可能！”孩童模样的元首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慌乱的神色。
他试图重新掌控这片混乱的意识领域，但一切都失控了。
他引以为傲的“统一意志”，在汤少这种“搅屎棍”式的攻击下，正暴露出其内部最根本的矛盾与脆弱。
“你不是重复我们的选择吗？”汤少的声音再次响起，虽然微弱，却如同一道刺破黑暗的利剑，“那就让你看看，当所有‘选择’都拥有了自由，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灰白色的虚无之地开始崩塌，无数人格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翻腾。
高塔在剧震中寸寸断裂，元首那孩童般的身影在高塔顶端摇摇欲坠，他愤怒地咆哮着，试图镇压这股前所未有的暴动，却发现自己如同置身于一场无法控制的意识风暴中心。
外界，阎姬焦急地看着汤少的身体，他的皮肤下的光点流动得更加急速，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既炽热又冰冷的气息。
她能感觉到，汤少的生命体征正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波动，时而强大如烈阳，时而微弱如残烛。
净化仪已经彻底失控，发出刺耳的尖啸，那光球彻底炸开，化作亿万光点融入周围狂乱的能量场中。
“还有三分钟，主控系统就要重启了！”阎姬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计时器，心中涌起一阵绝望。
她不知道汤少在意识层面经历了什么
就在这时，汤少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了一条缝隙，但那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倒映着一片无边无际、波涛汹涌的海洋。
他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难以名状的弧度，似是痛苦，又似是……兴奋？
意识之海翻腾不止，无数人格碎片化作漩涡，化作巨浪，化作深渊。
而汤少那渺小的身影，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孤舟，却又像一颗投入风暴眼的星辰，开始在这些奔腾呼啸的碎片中，艰难却坚定地穿梭、寻觅。
他知道，这片混乱的海洋中，既隐藏着毁灭一切的危机，也孕育着……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