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说笑了。"刘世让将酒爵举过眉心,"突厥铁骑威震河朔,某不过想替麾下儿郎求条活路。"话音未落,檐角铜铃忽被北风撞响。二十名突厥亲卫按刀的手骤然收紧,皮靴碾得地砖咯咯作响。
伦特勒突然纵声大笑,金耳环在虬髯间乱晃:"早闻刘总管善筑城,不想更擅筑谎!"说着仰颈饮尽烈酒,镶金酒爵当啷掷地,接着又说道,"若要献城,何不......"
未待伦特勒语尽,其话尾便被一声暴喝打断:“拿下!”
但见刘世让摔杯为号,十二扇雕花屏风轰然倾塌,露出后排弩手。淬毒箭镞破空之声如蝗群过境,突厥武士尚未拔刀便接连栽倒。伦特勒反手劈翻两名唐军,狼头护腕却被围上来的唐兵用铁链缠住,竟是先前捧酒的哑仆甩出藏于托盘下的锁镰!
"尔等蛮夷!"刘世让呵斥着,随即踏案而起,腰间长剑龙吟出鞘,剑锋点在突厥大将喉间,"可知这半年间,并州父老的血泪比汾河水还深三分?"窗外忽传来隆隆鼓声,满城灯火次第点亮,照见街巷中列阵的唐军重甲。
冰棱坠地的脆响里,伦特勒盯着剑尖冷笑:"草原的雄鹰岂容尔等侮辱!"
"该折翼了!"刘世让怒喝道,振腕收剑,血珠顺着剑槽滚落火盆,腾起缕缕青烟。
此事件直接震动突厥王庭,处罗可汗已于几日前因病暴毙,其继任者颉利可汗闻讯,急遣使者质问唐朝,反被高祖李渊以"惩凶安民"为由严词驳回,侧面印证了伦特勒暴行之酷烈,另唐朝开国皇帝不惜得罪突厥,也要严惩这位异族暴徒。
刘世让计擒伦特勒的雷霆之举,彻底动摇了突厥在并州的统治根基。当夜唐军即在太原全城实施宵禁,四门由重甲步兵把守,城墙雉堞间密布强弓劲弩。失去主将的突厥驻军陷入群龙无首之境,其主力三千精骑驻扎的晋阳宫西苑大营,在天亮前便遭到唐军火攻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