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卿轻哼接过,放回桌面。“既然没有要问的,你可以下去了。”
... ...
话落,顾辞仍跪在原地,面露尴尬。
他就应该方才顺着沈怀卿的话问的,这下...他该怎么说... ...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坐着的人顿时被他纠结的模样逗笑,拾起桌上的案尺抵在顾辞的唇边。“顾辞哥哥,你这张嘴,怎么总是口心不一呢?”
顾辞被案尺抵住嘴唇,冰凉的触感让他不敢动弹。
他抬眼看向沈怀卿,眼中带着一丝慌乱和无措,喉咙动了动,却不敢发出声音。
沈怀卿见状,笑意更浓。手中的案尺在顾辞的唇上点了点,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对主人撒谎,嘴是要打烂的。顾辞哥哥应该知道吧,你到我身边的第一天,不就尝过这滋味了吗。”
是啊... ...
他们时隔三年再见,从此顾辞在沈怀卿面前,毫无尊严可言。
“主人,二公子当真是...二公子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沈怀卿却听明白了。案尺离唇,放回原位。“你想说他很像一个人对吧。”
“是...”
“你认为是同一个人?”
“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不是...”
“阿昀的尸首你不是亲眼所见吗?”
沈怀卿身子往前倾,俯视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顾辞,语气中带着几分压迫:“你弟弟不是葬在你顾家祖坟吗?你亲自埋的啊,顾辞哥哥。”
话音落下,顾辞瞳孔放大。
被烧得面目全非的阿昀瞬间袭进他的脑海。
他好像听到他的弟弟在说:二哥,为什么不救我。
二哥,我恨你。
二哥,来陪我吧。
那场大火... ...那场大火... ...
不止留下了八岁的顾昀,也困住了十六岁的顾辞。
好似又回到了那日,烈火吞噬整个书房。顾昀的哭喊声,哥哥的怒吼,顾夫人的哭泣,还有他的悔恨。
“是我... ...是我打翻了烛台... ...”现实与幻境交杂,顾辞有些分不清现在他所处是今日还是往昔。
脑中杂乱的声响吵的他模糊不清,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满腔自责:“如果不是我... ...阿昀不会死... ...死的是我... ...应该是我啊 ... ...”
沈怀卿一愣,忽而想起眼前这人,是把弟弟的死全部归咎到自己身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