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浮生万刃
碎金般的日光割开三人之间的空气，破军眯起眼睑。那些插在地上将他围困其中的巨大剑刃折射着锐利光斑，他却只是死死盯着剑柄交错处的人形阴影。
“你们这两个死小孩...”喉结在绷紧的颈部皮肤下滑动，他忽然笑出声，尾音却带着金属剐蹭般的颤意，“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德行？”
假面严丝合缝扣在两张脸上，连睫毛翕动的弧度都被遮蔽。但他认得那对搭档特有的站立姿态——左肩微倾十五度，脚跟永远并拢成直角。十几年前从古希兰的遗迹中运来的冰棺里，那对蜷缩成团的孩童也是这样固执地绷着脊梁。
地面骤然爆发出金属撕裂的悲鸣，那些巨剑在震颤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崩解成星屑。数以千计的银白剑刃在三月身侧交织成茧，那些折射阳光的锋刃在空气中划出幽蓝轨迹，悬空而立的身影恍若剑仙凌虚。此时此刻他像极了那些武侠小说中御剑飞行的高手，若是换作平日，破军定会为这堪比仙侠电影的绝景吹响口哨——如果那些吞吐寒芒的尖端没有尽数锁定他的颈动脉。
“浮生...万刃。”三月的声音自云端坠落，面具之下垂落的眼睫在脸庞投下青灰色阴翳。他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丝情感，像是一道没有意识的程序机械般的执行指令。
光茧轰然炸裂，锐器破空声撕裂空气，银白流星雨裹挟着精密制导系统般的致命轨迹俯冲而下，每一枚碎片都在精密计算着最佳攻击角度，如同被激怒的蜂群扑向既定坐标。空气被割裂的锐响里，破军甚至能听见自己的衣物纤维断裂的细微声响。
“你玩真的啊？！”破军嘶吼的尾音被金属风暴撕碎，崩裂的擂台碎块应声悬浮，如同被磁暴牵引的陨石群，在千分之一秒内重构出黑曜石质感的屏障。金属暴雨般的利剑在屏障表面炸开青白色光斑，高频震颤在盾面绽开细密的裂纹。破军能清晰看见金属碎片打在盾牌上时呈现的流体力学轨迹，金铁交鸣发出编钟般的蜂鸣声，那些折射着蓝光的金属残片打在地上，摩擦出炽热的火花。
未完全解体的剑柄顶端，三月垂目俯瞰着这座破碎的擂台。无数悬停的利刃在他脚底折射出星屑般的冷光，黑色作战服被气流掀起下摆，如同收拢羽翼的夜枭。他被面具隔绝的表情无人知晓，可每个仰视者都从绷紧的下颌线读出了某种刻入骨髓的傲慢。
三月突然放任身体倾斜，直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