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凤见广宁侯夫人说得情真意切,心下不禁也有些动容。可一忆及那世子对青楼女子尚存眷恋之情,又有恼意涌起,遂开口道:“侯夫人,您可晓得,上月妾身携三位女儿前往灵湘寺,妾身两个女儿在寺中与令郎邂逅。令郎竟说维芳与他一位故人相似,侯夫人,您可知我儿维芳与谁相似?”
广宁侯夫人闻听此言,亦是恼怒万分,心中暗忖,对一位官家千金怎可这般胡言乱语。可那犯错之人终究是自己儿子,又能如何是好?将人家清白的小姐与一青楼女子相提并论,还直言相似,哪家母亲听闻不会气恼,也难怪这陈夫人对自己态度冷淡。
广宁侯夫人长叹一声,说道:“那女子六年前便已被送往北庭,此生决然再无踏入京城之机。现今陆逸对贵府小姐情深意笃,自见了维芳一面后,他整个人都似变了一般,满心满眼都只有令千金的身影。”广宁侯夫人微微顿了顿,抬眼望向肖玉凤,目光中满是诚恳与期待,“我知晓此前的事让您心生顾虑,可他确已改过自新,只盼您能给这孩子一个机会。”
肖玉凤微微垂首,沉思片刻后说道:“侯夫人,您之所言,妾身已尽皆明了。维芳于妾身而言,是捧在掌心的明珠,妾身绝然不能容她受哪怕半分委屈与损伤。您虽满口承诺,然人心叵测,世事无常,又怎敢仅凭这三言两语,便将女儿的终身轻率许出?”
语毕,稍作停顿,又继而说道:“京城之内,高门绣户林立,贵女如云,与世子门当户对、才貌相匹之人车载斗量,实非维芳一人。还望侯夫人另选名门闺秀为媳,方不负世子之尊。”
言罢,肖玉凤轻抬玉手,示意丫鬟取来先前侯夫人赠予维芳的首饰,神色平静而坚决:“承蒙您错爱,只是我陈府福薄,委实无福消受。这些首饰太过珍贵,还请您收回,莫要让我等为难。”
广宁侯夫人嘴角轻扬,浅笑道:“陈夫人,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您不愿维芳与我儿结亲,无非是怕我日后多加纠缠,竟连之前送的见面礼都要退回,这可真是有些小瞧我了。”
言罢,她款步起身,整了整衣袂,神色转为恳切,“我亦育有女儿,故而能深切体谅陈夫人此刻护女心切的心情。今日我所提及的这门亲事,还望陈夫人莫要即刻回绝,烦请您再慎重思量一番,可好?” 肖玉凤点头应下会好好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