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屋内。她拿起针线,那纤细的手指在丝线与布料间穿梭,安静又专注地为太夫人做着抹额。每一针每一线,都似倾注了她满心的期许,盼着这抹额能得太夫人欢喜,也好在这侯府之中,寻得几分安稳与慰藉。
直到夜幕降临,她仿若不知疲倦一般,就着昏黄的烛火,一针一线地忙碌着,竟连夜将那抹额做好了。
抹额以墨绿色寿字纹绸缎为底,那绸缎泛着柔和的光泽,透着几分古朴大气。边缘处精心地用茶色香云纱包边,细腻的触感与典雅的色泽相得益彰。而在抹额中间,栩栩如生地绣着牡丹图样,牡丹花瓣层层舒展,娇艳欲滴,似要从这抹额上绽放开来,尽显雍容华贵之态,足见她在这上头耗费了诸多心思。
四更天时,她方觉困意浓重,勉强眯了一会儿,可那睡梦中都似萦绕着侯府里的诸多烦心事,着实睡得不安稳。待天刚蒙蒙亮,鸡鸣声打破寂静,她便赶忙起身了。
简单地洗漱一番后,她对着铜镜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又整了整衣裳,虽瞧着仍有几分疲惫之色,却也不敢有丝毫懈怠,这便抬脚往太夫人的院子走去,一路上,她心里头七上八下难以平静,满心只盼着今日太夫人愿意见她一面。她深知往后漫长的几十年都要消磨在这深宅大院之中了,若想过得安稳舒适些,须得讨好太夫人与老夫人不可。
太夫人向来强势,在家中说一不二,凡事皆要按她的心意来办。而老夫人,就好似这府中的隐身人一般,平日里鲜少能见到踪影。偶尔能见着,也不过是早起请安之时,匆匆瞧上那么一眼,老夫人便又回自己的院落去了,仿佛这侯府的热闹、纷争,皆与她无甚关联。
太夫人素日里皆是卯时四刻起身,晨起梳洗罢,正于榻上稍作休憩之时,闻得秦妈入内回禀,道是苏姨娘前来问安。太夫人闻苏长宁之名,心下颇为厌烦,实无相见之意,遂命秦妈妈将其速速打发了去。
未几,秦妈妈复又入内,手中捧着一条抹额,呈至太夫人跟前。太夫人抬眸望去,只见那抹额绣工甚是精细,针脚细密匀整,所绣图案亦是鲜亮夺目,牡丹之态活灵活现,尽显华贵风姿。太夫人未料到苏长宁竟有这般精巧手艺,微微怔愣后,神色依旧淡淡,只轻声道:“收起来吧。”言罢,便又阖目养神,似未将此事过多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