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安眸光一闪,上前拱手,急切道:“皇后娘娘,微臣斗胆进言,臣等可否入宫探视皇上龙体?倘若圣上天佑,恰于此时苏醒,臣等躬逢其盛,聆听皇上金口玉敕,诸多事宜便能迎刃而解,朝堂亦可速归安宁。”
薛舒窈微微颔首,仪态雍容,缓声道:“皇上此番呕血过多,龙体大亏,元气大伤,需静心调养,实在不宜过多人等扰攘探视。便着裴大人、李大人与薛大人探望即可,其他大人还请先行回府等候消息。”
众人闻听所遣之人乃是李青安、裴文远,心下稍安。二人在朝中向以正直公允着称,有他俩前去,想来诸事当能秉公而断,不致偏颇。
行至养心殿途中,裴文远对凤辇上的皇后揖手问道:“敢问皇后娘娘,陛下缘何骤染重疾?往昔圣上体魄向来硬朗,此次龙体欠安,委实太过突兀。”
李青安亦步亦趋,目光紧锁皇后薛舒窈。金銮殿上文武百官齐聚,顾及天家体面,此事断难启齿。然此刻情形迥异,发问之人乃朝堂众臣公认的端方公允之士,这般情境下,倒也能一述究竟了,且由他们将此事传出,于她与誉亲王而言,自是受益匪浅。
薛舒窈凤眸轻抬,扫视众人一圈,须臾,朱唇轻启说道:“此事说来,委实荒诞不经,本宫原也难以启齿,只是诸位既如此关切,本宫便也不再遮掩。”
裴文远恳切而言:“皇后娘娘但说无妨,臣等必守口如瓶,断不会妄加传扬。”
薛舒窈微微扬起下颌,缓声道:“近些时日,圣上频频宿于长春宫贤妃处,宫闱之内人尽皆知。本宫身为后宫之主,念及宫中已然一载有余未有子嗣诞下,圣上许是盼着贤妃腹中胎儿能为皇家开枝散叶,故而并未多加干涉。孰料,昨夜亥时三刻,长春宫忽传太医急讯,言陛下龙体抱恙。说来也巧,昨夜本宫肩颈酸痛难耐,召了数位太医于殿内施针艾灸。闻听圣上不适,本宫强忍着周身疼痛,携太医匆匆赶赴长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