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卷着松针掠过山阶,刘灵儿将冠军玉牌塞进衣领。
玉牌贴着心口发烫,倒像是揣了块刚出炉的山药糕。
她蹲在溪边掬水洗脸,指尖突然被什么硌到——三片赤红符咒卡在鹅卵石缝隙里,焦黑的咒文正嘶嘶冒着青烟。
"青云门的小丫头。"符咒突然窜起半人高的火焰,扭曲成赤焰长老那张阴鸷的脸,"你以为赢了大比就能高枕无忧?"火焰舌头舔过她垂在肩头的发梢,焦糊味里传来癫狂的笑声,"魔宗有九百种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刘灵儿抄起块板砖就砸,符咒化作火星四溅。
石板路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十几只碧眼蜘蛛正拖着丝线往她裙摆上爬。
她拔剑时突然踉跄,丹田像是塞了团浸水的棉花。
"见鬼了,早上运转周天还好好的。"她扶着冷松喘息,玉簪尖在月光下凝着霜。
方才大比时灵泉水明明运转自如,这会儿却像被什么卡住了经脉。
山崖下的墨色旋涡还在翻涌,倒像是张大着吞噬什么的巨口。
后山寒潭映着两轮月亮,一轮挂在天上,一轮沉在水底。
刘灵儿刚把灵泉水引入气海,潭水突然结出冰花。
冰棱顺着她的手腕往上爬,在肘弯凝成枷锁形状。
暗紫色咒印从锁骨浮现,像条毒蛇缠住她的灵脉。
"赤焰的蚀骨咒?"带笑的声音惊飞夜枭。
余墨尘踩着松枝飘然而下,玄色衣袖扫落她发间的冰碴,"下咒的人倒是贴心,专门卡在你运功的关窍发作。"
刘灵儿正要反驳,喉头突然腥甜。
殷红血珠落在潭面,竟将水中月影染成星图模样。
余墨尘突然握住她手腕,颈侧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别动,你灵脉里缠着三根噬魂针。"
他指尖星砂化作流萤钻入她经脉,刘灵儿疼得咬住嘴唇。
那些星砂像是活物,追着游走在四肢百骸的阴冷气息啃噬。
余墨尘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忍着点,魔宗的噬魂针就爱往姑娘家的心脉钻。"
远处传来杂沓脚步声,几个练晚功的弟子举着灯笼转过山坳。
众人瞧见的便是这般景象——玄衣男子将白衣少女圈在怀中,星砂如银河缠绕着两人翻飞的衣袂。
刘灵儿周身蒸腾着赤黑雾气,而余墨尘指尖正捏着三根寸长的幽蓝冰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