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上有令,请您立刻进宫一趟,马车已经备好了。”
“哦,知道了。”
萧衍懒洋洋地支起身子,习惯性地往后一靠,就靠到一个带着幽幽书卷气的怀抱中。
那味道像是春天刚被破开的竹子,沾染了雨后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他莫名想到了一句古诗,谦谦君子,如竹如兰。
曲墨度是当得起君子这个称号的。
“走,咱们入宫。”
作为新上任的参乘,曲墨度自然是跟着他一起去了。
路上,曲墨度向萧衍告了几天假,萧衍的好心情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禁拉长脸来。
“怎么回事?”
曲墨度轻笑一声,剥了一颗枇杷,仔细去了核,塞进他的嘴里:
“您是知道的,草民自幼丧父,家母好不容易将草民拉扯大,如今年岁已高,子直不能常伴左右,所以给家母找了个老伴。”
清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萧衍心情总算不那么糟糕了。
母亲改嫁,这是大事,肯定需要曲墨度亲手操持的。
不过,他十分怀疑,“你该不会是因为受不了母亲唠叨你休夫的事,所以图个耳根清净?”
“咳,家母跟继父耐两情相悦,我肯定是支持的。”曲墨度眨了眨眼,没有反驳。
没有反驳就是默认了。
萧衍嚼了嚼果肉,“准了。”
萧衍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回味枇杷的香甜,又似乎在感受刚才曲墨度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唇瓣的柔软。
“草民谢过王爷。”
“都说了多少次了,在人后,要称我!”
草民草民的,多难听啊,再说,显得他们距离怪远的。
曲墨度笑而不答,萧衍知道他惯会用这样的笑容拒绝自己,他却舍不得打又舍不得骂,只能暴躁扯了扯自己的头发。
王宫到了。
萧衍正经起来,领着曲墨度一路长驱直入,见到他的亲哥哥,也是蔺国的蔺襄王。
行了礼,萧衍又变得吊儿郎当起来。
都是自家兄弟,这里又没外人,萧衍十分随意,“王兄找我何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萧升瞪了一眼被宠坏的自家弟弟。
起初听见弟弟收门客,还以为他转性了,要辅佐他稳江山,没想到仍旧是这副吊儿郎当朽木不可雕的模样,顿时来气。
不过他先不着急生气,望了望萧衍身后的曲墨度。
这一看,他眼前一亮。
隔了这么远,仿佛都能闻见他身上散发的淡淡君子香气。他光是站在那里,这金碧辉煌的大殿都要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