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播放器吞吐着一盘布满划痕的录像带，齿轮咬合处发出令人牙酸的 “滋滋” 声。屏幕先是炸开刺目的雪花，随即像被掀开雾气般浮现出画面 —— 那是间霉味四溢的地下室，裸露的灯泡在布满蛛网的天花板摇晃，昏黄光晕里浮动着肉眼可见的尘絮。
针孔摄像头特有的鱼眼畸变，让整个画面呈现出诡异的弧度。镜头随着拍摄者的呼吸轻微震颤，时而扫过墙角堆积的塑料桶，时而掠过墙面斑驳的血手印。五六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围坐在覆满油垢的木桌旁，鸭舌帽檐压得极低，黑色口罩下只露出两双警惕的眼睛。
那些印着骷髅标识的黑色包裹堆成小山，胶带剥落处渗出暗红液体。他们的对话裹着浓重的电流杂音，像是从老式收音机里漏出来的。当其中一人突然攥紧弹簧刀，刀尖在桌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时，画面突然剧烈晃动，镜头险些从藏匿处跌落。
“这批货…… 渠道……”
“买家…… 码头…… 集装箱……”
消毒水气味在狭小的监控室里凝滞成霜。林锋的指节几乎要贴上屏幕，蓝光在他镜片上折射出细碎的纹路，随着呼吸频率微微颤动。突然，他整个人像绷紧的弓弦般前倾，金属椅腿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苏瑶！" 他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吼，食指重重叩击显示屏，"看这个纹身！"
画面里，男人抬手擦拭额角冷汗的瞬间，藏青色西装袖口如败落的花瓣般滑落。缠绕在腕骨处的蛇形刺青宛如活物苏醒 —— 暗紫色鳞片泛着诡异的冷光，三角蛇头高高昂起，猩红信子几乎要穿透屏幕，墨色瞳孔里甚至倒映着审讯室惨白的顶灯。更诡异的是，蛇尾竟延伸进袖管深处，仿佛将整条手臂当作蜕下的旧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