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傅友德挥手,很快屋子里的人就走完了。
就只剩下站在床边的蓝武和傅忠,以及躺在床上的傅友德。
“傅忠,以后你便要以凉国公马首是瞻。”
“无论蓝武让你做什么,你即便心有疑虑也要先做了再说,明白吗?”
傅友德面色沉重了一些,突然开口道。
傅忠一愣,但很快还是点头道:“儿子明白了爹。”
“你不明白!”
“你只是中人之姿,掌不了大军,最多也就是做一方将军,在朝中面对百官的权谋算计,你也算计不过他们。”
“但你却是我傅友德的儿子,是一朝国公,而且还要世袭罔替。”
“未来,你要么就只能做一个无权无势的富贵勋贵,要么就要找到一个靠得住的盟友。”
“你愿意选择前者还是后者?”
傅友德看着傅忠问道。
傅忠闻言顿时就沉默了下来。
见识过权势所能带来的好处之后,他又怎么可能甘心选择前者?
傅友德只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
毕竟这是自己的儿子。
他不由便转过头看向了蓝武,一脸郑重道:“国公,我便把颍国公府交给你了,未来无论凉国公要做什么,颍国公府都只会成为助力,而不是对手!”
“咳咳咳!”
说到这里傅友德不由就连连咳嗽了起来,好一会儿他才喘过了一口气,拉住蓝武的手道:“国公,如何?”
蓝武沉默的看着这位临死临死还在为自己的儿孙辈图谋的老国公,郑重的点了点头。
“傅叔只管放心!”
“有我在,没人动的了颍国公府。”
蓝武一脸郑重的做出保证。
得了蓝武这一句,傅友德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缓缓的躺回了床上,一双手无力的缓缓的垂了下去。
“爹!”
傅忠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傅友德的床前,嚎啕大哭了起来。
蓝武也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的感觉。
他叹了一口气,缓缓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其实这些老一辈的国公看的很清楚也很明白,随着他们这些国公逐渐一个个去世,武勋压制文官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以后的大明朝,文官的权势必定会一点一滴的膨胀,超过武勋的。
毕竟文臣可是通过高考这个独木桥,杀退千军万马考上来了,而武勋却只能靠生孩子传承。
这样传承下来的武勋群体,就算再加上皇帝,又怎么可能和那些文官中走出来的人中龙凤相提并论呢?
其实在原本的大明朝,即便有靖难武勋的存在,到了永乐朝后期,文官的势力借助太子府,就已经可以和武勋分庭抗争了。
武勋在和文官的互相争权中,就已经开始落入下风了。
等到小胖子朱高煦上位,再加上朱瞻基两代,文官已经彻底的压住了武勋。
这一点,从历史上这个时期再没有那些公侯的记载,反而文官中三杨的记载逐渐变多就能看的出来。
一直等到土木堡之变,这应该是武勋连带着皇帝想要反扑文官的最后一次尝试。
可惜终究抵不过历史大势,还是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