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警察局经常招待普通人见一面都困难的大人物,军方人物和政治领袖,于原先的本地领主而言,他们十分羡慕鲁伯特四通八达的人脉网,但于鲁伯特,那些人不过是他的老朋友。比起地位,他更在乎一些有别于现实而更感性的内涵。
6月30日,六月的最后一天。
太阳高悬天空,无情地炙烤着大地,地面被晒得滚烫,热气腾腾。行人走在路上,汗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滚落下来,湿透了衣衫。即使只是稍微活动一下,也会感到疲惫不堪。
屋子里面则更像是一个巨大的蒸笼,空气流通不畅,闷热难耐。即便借助扇子勉强维持基本的舒适感,却并不能完全消除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罗贝尔·诺贝尔,在老朋友面前还是那个罗贝尔,只是在公共场合自称洛塞尔·冯·威斯特法伦的伯爵,现在正毫不体面地窝在冰凉的木头靠椅上,他身上的白衬衫湿透,一口一口地啜饮杯中的凉水。
“这天气太糟糕了。”
他骂道:“昨天还是含情脉脉六月天,眨眼就热得要死,可恶,我想念霍夫堡的冰块了。”
“反正您不久之后就会回维也纳述职了。”鲁伯特抱怨道,“我们这种没办法离开的,才更该抱怨吧?”
“啧,说得也是。”罗贝尔捏着衬衫一角,抖动扇风,“话说,我这两天一直忙着联络波恩的温斯特,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吗?”
鲁伯特管理着威斯特法伦唯一的警察局,在道上黑白通吃,他的消息来源甚至比罗贝尔更加快捷。在维也纳时,罗贝尔就喜欢找马雷克询问时事。
鲁伯特沉思半晌,说道:“嗯……勃艮第的继承人,‘勇士’查理在两周前荡平了列日的叛乱,今年十一月就是查理殿下的22岁生日了,菲利普三世在前段时间宣布将大部分政事交给儿子管理,这算不算新鲜事?”
“当然算了。”罗贝尔赞叹道,“不愧是查理,年轻有为,比我混得好多了。”
“都是您教导有方。”
“我教了个锤子,我就带着他出去转了几圈。说到底,修行在个人,如果学生完全继承老师的性格能力,那我应该和格热戈日一样是个贪腐的守财奴,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