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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婚期临近,逍遥王府和安国公府都忙得不可开交。
江连海战场上废了一条腿,不能再带兵打仗,祁望在祁让的授意下,给了他极高的赞誉,并赏赐他黄金万两,良田千顷,同时又以让他安心休养为由,收了他一半的兵权,给他换了个比较清闲的职位。
美其名曰让他享受朝廷供养,实际上就是架空他的权力。
因此,他虽然还是国公的爵位,在朝中的地位却是大不如前。
国公夫人在祁让的威压之下,表面上主动要求他接梅氏进府,暗地里却恨......
春风渐暖,共忆堂前的桃树终于绽出第一朵粉白。晚芜晨起扫阶,落花拂袖,忽闻门外脚步纷沓。她抬头望去,只见一队青衣少年鱼贯而入,肩背布囊,手捧竹简,额上系着素帛带,上书“记”字。
为首者年约十六,眉目清峻,跪地叩首:“弟子林昭,率‘忆行班’三十九人,奉诏入斋习史。”
晚芜怔住。这是第一批由朝廷正式选送、专为“记得斋”培养的年轻传承者。他们来自民间,不问出身,不论贵贱,只经三试:一为口述家史,二为辨识残卷,三为心录《忆归》。能过者,方得佩此素帛。
她扶起少年,声音微颤:“你们……为何而来?”
林昭仰头,目光如炬:“我娘死于永昌九年饥荒。临终前攥着半块观音土,说‘别让人忘了饿是什么滋味’。我想替她说下去。”
身后众人齐声应和:“我们愿做记忆的舌头!”
晚芜眼眶发热。她引众人步入主殿,点燃九盏长明灯,开启《民间记忆实录》第五卷《重生》,亲自讲授第一课。
“历史不是帝王将相的名字堆叠,”她立于高台,声音沉稳,“它是母亲抱着孩子逃荒时踩断的草鞋,是父亲为换一口粮卖掉祖传铜盆的夜晚,是一个人在黑暗中仍选择不说谎的瞬间。”
她翻开一页泛黄纸稿,念道:
>“庚戌年腊月十七,城南王寡妇投井。邻里不敢收尸,唯老乞丐张三日日来祭一碗清水。问其故,答曰:‘她曾给我吃过一顿热粥。’”
台下静默良久,有少女低头啜泣。
晚芜合上书册:“记住这些名字,不是为了仇恨,而是为了不让‘遗忘’再次成为暴政的帮凶。你们要学的,不只是记录,更是倾听??听那些从未被听见的声音。”
自此,“忆行班”每日晨诵《忆归》,午习古文与辨伪之术,傍晚则随长老走访京中遗老,采集口述。晚芜亲定规矩:每录一案,必双人核对,三人会审,存档前须经讲述者或其后人签字确认。若有篡改,终身除名。
然而风浪随之而至。
三日后,一名学员在整理旧档时发现一份密报副本,出自先朝内务府,标题赫然写着《省罪新政反对者名录》。名单之上,竟有三百余人,皆标注“已处置”,其中七十二人注明“灭门”。
更令人惊骇的是,名录末尾附有一份批红,笔迹苍劲冷厉:
>“凡涉‘记得斋’前身‘真史院’余党,无论藏身何处,格杀勿论。
>??永昌帝御批”
林昭当场脸色发白。他的祖父,正是名录中第十八位,原礼部主事林怀瑾,因私传《帝王夜话》残篇,全家流放北境,三代不得科举。
“原来……我们家不是犯了错,而是说了真话。”他喃喃。
当晚,四名学员联袂求见晚芜,请求公开此名录。
“若连这样的东西都要藏着,那我们记的还有什么意义?”林昭激动道,“百姓有权知道谁被抹去了名字!”
晚芜沉默良久,取出紫晶旁那枚铜钥,轻轻摩挲。
“我知道你们愤怒。我也曾想把所有黑暗撕开。”她低声道,“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一旦公布,那些尚存于世的刽子手后代,会不会反扑?那些曾被迫执行命令的老人,会不会在羞愧中自尽?记忆是为了救赎,不是为了新一轮的清算。”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少年们灼热的眼睛。
“我们可以记录,可以研究,但不能以审判者的姿态去裁决过去。我们要做的,是让真相像水一样渗透人心,而不是像刀一样割裂当下。”
众人退下后,晚芜独坐灯下,翻阅那份名录。她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名录右侧有极小的墨点标记,排列成北斗形状。她心头一震,取来裴昭遗稿对照,发现这正是“记忆守望团”暗记??凡被标记者,皆曾秘密协助保存史料。
也就是说,这份“镇压名单”,实则是“守护者名录”。
她立刻命人加密封存,并启动“星图计划”:以北斗七星星位为坐标,在全国绘制一张隐秘网络,将七处最安全的记忆分库连接起来,形成互备系统。一旦主库遇险,信息可通过紫晶共鸣自动转移。
与此同时,忘忧园密室的消息悄然流传开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自发寻找家族被焚毁的文书、藏匿的日记。有人挖出祖宅墙洞中的铁盒,内藏一封写给未来子孙的信;有人从破庙神像腹中取出一卷血书,控诉某次冤案全过程。
一位白发老妪拄拐而来,颤抖着交出一本烧焦边角的账本。
“这是我男人记的赈灾粮账。”她哽咽,“他是县丞,因上报实情被打断双腿。临死前说:‘只要这本子还在,就证明我没贪污,百姓也没白死。’”
晚芜亲手录入档案,并在扉页加注:“正直无需加冕,亦能穿越时间。”
可风暴终究袭来。
五月初五,端阳节。京城突现流言,称“记得斋”勾结北狄,伪造《真史》残卷,意图颠覆社稷。街头张贴匿名檄文,斥晚芜为“妖女惑国”,号召百姓焚书驱邪。
翌日清晨,共忆堂门前竟堆满秽物,石狮被泼黑漆,匾额遭利刃划破“记得”二字。
新帝震怒,下令彻查。经查,幕后主使竟是宫中一位老太监,原为永昌帝贴身侍从,藏匿至今。他供认:受某位退隐亲王指使,欲借民愤摧毁“记得斋”,恢复旧秩序。
晚芜得知真相,并未愤怒,反而提笔写下一封公开信,命人抄录百份,张贴全城:
>“诸君:
>我非圣贤,亦有恐惧。但我深知,若因害怕而不言,那才是真正的灭亡。
>你们说我造谣?请看这双破布鞋??它属于一个饿死的孩子。
>你们说我煽动?请听这位盲琴师的曲??他在狱中失去舌头,却用指尖弹出真相。
>若真实即是叛逆,那我甘愿背负此罪。
>可你们扪心自问:当你的亲人饿死时,是谁夺走了他们的命?
>当你的祖先蒙冤时,是谁烧掉了他们的申辩?
>不是我们在制造仇恨,是你们不愿面对自己父辈的沉默。
>来吧,走进共忆堂,看看那些遗物,听听那些故事。
>若你听完仍觉虚假,我愿当场自缚,请君斩我头颅。
>但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在杀我之前,先读完这一页纸。”
信末附录一段口述记录:一名八岁女孩在饥荒中啃食树皮,母亲割腕喂血,最终母女双双冻毙桥下。讲述者是唯一幸存的邻居,如今已九十高龄。
三日后,无人前来挑战。
② ⑥ ② 𝓍 𝑆 . ℂo 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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