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觉得孤寂,因为他甚至连孤寂这个词汇,都是在她离去多年后,才骤然体悟的。
那一刻,正是谢衡第一次真正感知到,生命的色彩,绝非单调的纯白。
“或许你可能不信,我与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我才真正的属于我自己。”
无论悲喜,那些情绪于他而言,皆为真实,因而弥足珍贵。
“可是,你本该恨我的。”姬染月自他怀中缓缓抬头,眼眶红得骇人,“若没有我,你早就可以得证大道的。”
谢衡,你本可以成神的。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成为别人成神试炼场上,随时可以被屠宰的养分。
就连这具暂时温热的身躯,随时有可能崩散殆尽。
“神魂俱灭,这不该是你的结局,你明白吗?”沁凉的雨丝顺着姬染月的颊侧滑落,宛如摇曳的泪光。
谢衡喉头滚动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放纵自己,一点点吻上那些泛凉的水痕,“长生非吾愿,无需强求……”
姬染月感受着他唇齿间的眷恋,眸光里有一些东西在碎裂,又有什么在一点点重建,她的醉意尽散,眼底清明一片。
“既然师尊别无他求,那么欢儿为师尊想一个愿望吧。”
她温凉的指尖反覆在男人宽大的手掌上,牵引着他的掌心,挪至自己柔韧的腰腹之上,“我与师尊做真正的夫妻,可好?”
谢衡:“……”
他的眼眸迟滞地转动了一下,唇角抽搐的颤动着,仿佛陷入了巨大的不可置信之中:“你……你说什么?”
“我不想再欺骗师尊。”姬染月脸上并非谢衡想象中的一往情深,相反,她的目光是那样的冷静,甚至称得上是无情。
“我需要一个孩子,这个即将新建的帝国需要一个继承者。”
而继承者的父亲绝不能是手握重权之人。
某种程度而言,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去父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