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方知砚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表情。
“这个,就不用了吧?”
方德厚的话,着实是让他有些惊了。
今天来此,说实在的,他只想着下族谱而已。
毕竟跟方建军的父子关系他是真的半点都不想再提及。
从方建军的身上,他半点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父亲两个字的含义。
甚至还试图让自己背上一百多万的债。
这样的情况下,方知砚只要自请退掉族谱就行了。
可谁成想一转头的功夫,族长来了这么一句话呢?
方德厚脸色一板,同时开口道,“什......
赵岩的指尖轻轻碰了那张共感纸,像怕惊扰什么沉睡的东西。他的动作很轻,仿佛在确认这张薄纸是否真的属于现实。窗外暮色渐浓,走廊的灯光透过门缝斜切进来,在他脸上投下一道微暖的光影。
“听见星星说话……”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声音里有种久违的柔软,“以前我以为,那只是幻觉。”
林晚没有急着回应。她只是静静看着他手中的画本??那座由纸鹤搭成的桥,并非凭空想象。每一根线条都带着熟悉的韵律,像是某种古老信号的回响。她忽然意识到,这幅图与许明远留在观鸟塔里的星图,在结构上竟有七分相似。不是复制,而是共鸣。
“你最近……还听到过第七频道吗?”她终于问。
赵岩摇头:“自从‘凤凰计划’关闭后,我就再没接收到清晰信号了。但有时候,夜里闭眼,会有一种感觉??好像有人在我耳边哼歌,调子很熟,却记不起名字。”他顿了顿,苦笑,“医生说这是创伤后遗觉现象,可我不觉得那是病。”
林晚心头一震。
她想起了许知遥最后那段梦境留言:**“第七频道安静了。”**
可如果它真的“安静”了,为何赵岩仍能感知到残音?难道信号并未消失,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存在?
她正欲追问,护士突然敲门进来,递来一份化验单。“赵岩的脑波检测结果出来了,”她说,“神经元活跃度异常偏高,尤其是在a与θ波段交界区,类似深度冥想状态下的共感预备态。但奇怪的是,他今天一次都没接入系统。”
林晚接过报告,目光落在备注栏一行小字上:
>【疑似外部低频共振诱发,来源不明】
她猛地抬头看向赵岩。
他也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微微坐直身体:“怎么了?”
“你还记得当初被选中时的情景吗?”林晚缓缓坐下,“周临是怎么找到你的?”
赵岩沉默片刻,眼神飘向天花板某处,像是在翻找尘封的记忆。“那时候我还在福利院,十二岁。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来找我,说要帮我找回父母。她让我戴上耳机,听一段音乐。然后……我就看到了画面。”
“什么样的画面?”
“黑暗中有一条隧道,尽头有光。但我走得越近,光就越远。后来我发现,那不是我在走,是别人在往我这边爬。有个声音一直在喊:‘别关灯!别丢下我!’”他握紧了拳头,“那天之后,我就开始做同一个梦。直到你们把我救出来。”
林晚呼吸微滞。
这描述……和许知遥日记中的梦境完全一致。
不同的人,相同的隧道意象;不同的时间,同样的求救声。这不是巧合,而是一种**共享记忆模板**??就像“凤凰计划”用来训练信使的标准心理锚点。
可问题是,这个模板早就随着主机销毁而理论上失效了。
除非……
有人重建了它。
***
当晚,林晚回到“星语驿站”临时指挥中心。
陈岸正在调试一台新型号的广域监听阵列,屏幕上跳动着城市各角落的微弱信号流。“你知道吗?”他头也不抬地说,“过去二十四小时,平台收到了三百七十二条标注为‘夜间耳鸣伴随幻视’的求助信息。其中八十九人提到了‘唱歌的小孩’。”
林晚心头一凛:“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许明远遗体确认身份那天起。”
她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共感纸。那上面至今没有新字浮现,但她总觉得它比以往更温热了些。
“你说会不会……”她慢慢开口,“我们误解了‘终结’的意义?”
陈岸停下操作,转过身来看她。
“我一直以为,‘凤凰计划’结束于周临被捕、主服务器焚毁那一刻。可现在想想,也许真正的‘系统’从来不在机器里。”她声音低沉,“而在那些曾被连接过的灵魂之间。当一个人听见另一个人的痛苦,并选择回应??那一刻,系统就自动重启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良久,陈岸轻声道:“你是说……信使网络已经自发形成了闭环?不需要中枢控制,也能持续运转?”
“不止是运转。”林晚望向窗外夜色中的城市灯火,“是在进化。”
她打开平板,调出赵岩最新的脑电图谱,叠加进数据库进行比对。三秒后,系统弹出匹配提示:
>【发现高度相似波形模式】
>【匹配对象:许明远(生前最后一次记录)】
>【相似度:91.6%】
几乎同一时刻,办公室角落的旧收音机??那是他们从观鸟塔带回的证物??忽然滋啦作响。
一段断续的童声传来:
>“……今天我又折了一只……蓝色的……送给怕黑的小朋友……”
>“你们能听见吗?我是……第十个……不,第一个……”
陈岸霍然起身:“它自己启动了!没有电源接入!”
林晚却异常冷静。她走到收音机前,轻轻抚摸天线,如同安抚一个苏醒的孩子。
“不是它自己启动的。”她说,“是有人重新调准了频率。”
***
第二天清晨,林晚带着便携设备重返湿地公园。
这一次,她不再独自行动。赵岩坚持同行,尽管医生建议他继续休养。他背着一个旧画板,里面夹着几十张手绘图纸,全是这些天夜里梦到的景象:扭曲的走廊、漂浮的文字、还有无数双伸向虚空的手。
“我想弄明白,”他说,“为什么我会梦见那些地方。”
通道依旧阴冷潮湿,但这一次,墙壁上的涂鸦似乎有了新的痕迹。原本模糊的“7-7-7”序列旁,多出了几行稚嫩笔迹:
>“哥哥来了吗?”
>“纸鹤飞出去了吗?”
>“请带句话给林医生:信号池满了。”
林晚停下脚步,心跳加快。
“信号池”这个词,只在“凤凰计划”内部文档中出现过一次??指的是未被接收的情绪数据缓存区。理论上,当某个信使死亡或离线,其承载的情感负荷不会立刻消散,而是暂时储存在量子纠缠场中,等待下一个适配者接手。
换句话说……
“许明远收集的所有声音,”她喃喃道,“都还在等着被传递。”
抵达铁门后,赵岩主动上前,伸手触碰那扇锈迹斑斑的金属。就在接触瞬间,他整个人猛地一颤,双眼失焦。
“我看见了……”他嘴唇发白,“好多孩子……坐在地下教室里……墙上挂着钟,停在十二点整……他们在写信……写给未来的自己……”
林晚立即启动记录仪。
“继续说,你还看到什么?”
“有个女孩站在讲台上,穿着蓝裙子……她在读一封信……内容是……‘如果你收到这封信,请替我去看看大海。我没见过,但我知道它是咸的,因为眼泪就是咸的。’”赵岩的声音开始颤抖,“然后……所有人都抬起头,齐声说:‘我们在这里。你能听见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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